父子二人上了马车,曹操对身侧的儿子说道:“待会到了袁府,当谨言慎行,勿让人以为失礼。”
曹昂知道曹操担忧什么,也不多言,只是面色如常地回道:“儿子记住了。”
曹操看着儿子镇定自若的样子,也是称奇,这儿子天生的从容。
“昂儿知道要去见谁吗?”
“汝南袁濮阳(时人常以官职称呼,袁绍此时最后的官职是濮阳长。)”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弱冠登朝,播名海内,为一时之杰。非海内知名,不得相见。”
曹操听到儿子对袁绍如此了解,再配上这个雍容不迫的神情,就有些吃惊了。
“昂儿既然知道袁本初的名望,为何没有激动或者担忧之色?”
“儿子为何要激动、担忧?”
曹昂一本正经地说道:“袁濮阳名高德昭,儿子自不如,可即使如此,袁濮阳如我,不过是阿父之友,寻常长辈。我待袁濮阳,亦如待其他亲长,可恭谨,可亲近,唯独不需激动、担忧。是否激动,是否担忧,于我与袁濮阳之间关系,并无裨益。”
曹操看着儿子,瞠目结舌。
过了良久,曹操才长叹道:“当年我要见袁绍,激动万分,半夜没睡着觉。后来见到袁绍,低伏周全,恭谨如小厮,你比为父强啊!”
曹昂听了,立刻说道:“阿父不必如此,没有当初阿父的低伏,就无今日儿子的从容。”
曹操听得,不由得笑道:“昂儿说得对,你我父子,今日为其低伏做小,来日未必如此。”
父子二人一番交流,感情明显更亲近起来。
曹操有些感叹自己,平日里对长子多有疏忽,竟未发现儿子如此优秀,因此打定主意,往后要多关心儿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