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除夕夜，张和平穿着一身有些馊臭的绿军装、军大衣，翻墙进入后海街道办主任办公室，给深城打了一通电话。

这么晚，又是这个特殊时节，只有科学印刷厂办公室的沙厂长还在苦逼值班，其他厂都是中层管理、工人值班。

张和平请沙厂长给港岛山顶道118号别墅家里打了个电话，确认两个臭婆娘和孩子们都在家后，就不管他们了。

跟沙厂长道了声岁岁平安后，张和平翻墙出去，对守在外面的母亲马秀珍问道：“妈，她俩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跑回去了。”

刚才打电话，沙厂长转述陈淑婷她们的话是，担心国内政策有变，陈淑婷才带人回去的。

而家里那封留信则语焉不详，只说了港岛有急事。

“这事，应该跟娄晓娥要房子有关……”

回家路上，马秀珍将她了解到的事，简单跟张和平说了一下。

翌日，大年初一。

张和平只是换了内衣裤，裹着那件军大衣，穿着大头鞋，像往年一样，和家人出去拜年。

到了王主任家，王主任还把张和平特意拉到书房里，解释了一下上次在机场，她只是奉命行事，对于张和平的去处，她是在张和平拒绝西蜀那边后，才得知一二，并奉命再劝一劝。

“王姨，那边研究的东西太高端，以现有科技和人才储备，十年内很难出成果。”张和平坐在书桌前，笑道：

“至于他们给我搞的下马威，技术员待遇什么的，涉及到绝密信息，就不跟你说了。”

“另外，娄家整的那个报纸舆论，上面准备怎么解决？需不需要我把港岛的报社全买下来，正好我也嫌他们收我的广告费太贵。”

“哟！听张老板这意思，在外面赚了不少钱！”王主任顺着张和平的话，不再提西蜀基地的事。

这小子那么会赚钱，怎会安心在地下实验室埋头搞科研。

“洒洒水啦！”张和平笑呵呵起身，“婷美贸易公司作为广告费大户，给港岛报社随便打声招呼，就能阻止娄家发文。”

“不过，那样治标不治本。就连我老婆都被吓回去了，更别提那些港商了。”

王主任起身相送，小声说道：“那些人不愿意向资本家妥协，你若是有心，不妨从娄家那边把房子买回来，然后跟那些人结個善缘。”

王主任没说买回房子后，是捐还是卖，令张和平不由多了些想法。

就在张和平要拉开书房门时，王主任忽然拉住张和平的左臂，让他附耳过来，极小声的说道：“我收到消息，我们部门可能会被撤销，你早做准备。”

张和平怔了一下，如果失去这层绝密身份，他的仕途恐怕就到头了。

再想到王主任刚才提及的娄家房子，两相一结合，以后怎么走，得看张和平怎么选。

回去的路上，张和平摸着军大衣口袋里的黄金面具碎片，不由想得多了些。

王主任之所以这么直白地提醒他，除了以往的交情，应该还有对他被骗去西蜀一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