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知是谁喊道:“诸位同窗,不如我们此刻就去那京师匠造书院,教教那帮匠人,什么才是圣人之道!”
“没错!也让那帮叫人知晓,他们有什么资格入得官学?”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也去!”
“同去,大家一起去啊!”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学子们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霎时间,要去京师匠造书院教训匠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国子监。
学子们一路浩浩荡荡,口中还高喊着口号,学监拦都拦不住,眼见学子们已经出了国子监的大门,慌忙跑到了钱鸿铭的书房。
“钱祭酒,不好了,出大事啦!”
钱鸿铭正在闭目养神,见学监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顿时不悦道:
“国子监内如此冒失,成何体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临事勿慌,心定言正,而后行之以礼,圣人之言,你怎么学的!”
学监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喘匀实了,给钱鸿铭行了礼才开口道:
“祭酒大人,学子们,全都去那京师匠造书院了,他们说,要好好教一教那些匠人,什么是圣人之道!”
钱鸿铭这才睁开眼睛,不过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我以为什么事呢,此等小事,也让你如此慌张?”
“大人,事儿不小啦,如果学子们闹出什么事儿来,陛下高低也得治咱们个管教不严啊!”
“不用急,学子们教匠人什么是圣人之道,这是闹事吗,这分明是大好事啊!”
钱鸿铭摆了摆手,“姑且安之,姑且观之,静观其变,你且退下吧。”
“是,大人!”
既然国子监的祭酒都这么说了,学监也没办法,只得先行告退。
学监退下后,钱鸿铭眼中的笑意却是更浓了。
他本就对陛下设立匠人官学一事不满,但此事,他比国子监的学子们,想得更长远。
从古至今,朝廷取仕之法,并非一成不变。
先秦时的世卿世禄,大汉时的举孝廉,魏晋时的九品中正制,到大唐之时的科考和门阀并举,再到如今的科举取仕。
文人一步一步走向权力的中心,这是天下读书人的胜利!
如今朝堂之上,皆是文人,文人治国,方为圣人之道。
文人正在一步一步,实现圣人大同之理想境界。
可陛下开那技术官学,说是为工厂培训工人,那以后呢,会不会匠人也能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