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初在郢都时,熊午良便没少来芈横的太子寝宫。
可不要想歪了……
如今时隔一年,再次来到这寝宫之前,熊午良四处一望,没有任何变化,便熟门熟路地径直走了进去。
寝宫中央,两个人影正隔着茶案相对而坐。
其中一个,正是身穿一袭土黄色袍服的太子芈横,另外一个,则是熟悉的幼年版黄歇。
见熊午良到来,太子芈横豁然起身,大步迎上前去:“王弟,你可算来了!”
而黄歇则坐在原地,一动未动,冷冷地盯着熊午良和钟华。
显然还在记仇……
熊午良闻到了太子身上浓重的酒气,再往那茶台上一看,只见案子上堆着七八个横七竖八的酒坛子——显然已经喝了许久了。
芈横转过身,看见黄歇坐在原地,便一拉熊午良的袖子,将后者也拉到茶台前。
“此乃黄歇,你们都见过了!”芈横醉醺醺地笑道。
黄歇不情不愿地冲着熊午良拱手:“黄歇见过君侯——好久不见。”
熊午良则是微微一笑……
伸手拍了拍黄歇的脑袋:“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哦!”
黄歇一愣。
然后,气炸了!
熊午良,我跟你很熟吗?
不要摆出一副和我很不见外的样子好吗?
醉醺醺的太子却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只是哈哈大笑,端起桌上的酒坛,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没有新的酒爵,索性直接将手中的酒坛塞到熊午良手中,又伸手一拍,打开了另一坛酒的泥封——
“来,先饮此爵……呃,此坛!”
“为王弟接风洗尘!”
说罢,便仰起头,豪迈地开始吨吨吨。
熊午良掂量着手中酒坛的沉重分量,人都傻了。
阿这,也不先整两口菜?
直接就开喝?
熊午良用求助的眼神扫了钟华一眼,钟华无能为力地耸了耸肩。
熊午良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双手抱住酒坛,仰起头也开始吨吨吨……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洒在了脖领上。
看得对面的黄歇人都傻了。
芈横如同长鲸吸水一般,将一坛酒尽数入肚,再放下酒坛,见熊午良也喝完了,不禁连连点头,表示满意。
“王兄海量啊!”熊午良又扫了一眼案子上七八个酒坛,真心实意地赞叹道。
就以未来的楚顷襄王芈横的这个酒量。
放在后世——
在我们工地上,最少也是个项目经理。
按这个喝法儿,想必这太子殿下,也正在为眼前的伐越战事忧虑吧。
“太子殿下,不必过于忧虑……”熊午良很是善解人意,还想着好好宽慰一番。
“哈哈哈哈……”太子芈横竟然狂笑起来!
“忧虑甚么!”
“我大楚上下戮力同心,那狗屁越国——不过是插标卖首之辈,一战可平也!”
熊午良:……
差点忘了。
自己这个王兄,就是纯纯的直筒子脾气。
马上要开始打仗了,估计心里边儿正兴奋呢,满心都是杀败敌寇、斩将夺旗、拓土千里……然后就是大楚君临天下、称霸中原,拳打秦国脚踏三晋……
又是几坛酒下肚,饶是熊午良用了些许取巧手段,但也有了三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