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男人彻底‘草鸡’了,却不想一走了之,他心里清楚,这次不把媳妇接回去,下次再来接可能就更费周章了,所以就坡下驴,乖乖地去卸车。
老宋头只管坐在里屋炕上吧嗒着他的旱烟袋,随外屋几个儿女闹腾,不管不问。
他当然也希望女儿有好日子过,但总觉得鞭长莫及。听到桂花的手段奏效了,忍不住偷偷抿嘴乐了。
老爷子重男轻女,几个出嫁的女儿虽然也经常带着孩子回娘家,但是对于外孙们,他并不稀罕,觉得是外姓人,疼也没用,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外甥是姥姥家的狗,吃完就走。’
文秀十三岁的儿子见长辈们风平浪静了,不愿意陷在沉闷的氛围里,出门钻进挂满七零八碎的仓房里自己找乐子。
不知怎么抓住了一只拳头大的老鼠,用手掐住吱吱叫的老鼠后脖颈,拿到屋里给大家看。
还把老鼠特意举到老宋头跟前,对他说:“姥爷,你看,外甥不但是姥姥家的狗,还是姥姥家的猫呢!”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不乏夸张的成分,每个人都想趁机缓和一下房间里压抑的气氛,不然大眼瞪小眼的,属实尴尬。
哪知道老宋头回了一句:“哼,猫来穷,狗来富。”
文秀佯装生气:“爹,你是有多不待见大外孙子?咋着都能有话说。”
老宋头也不解释,只管笑眯眯地又去端详自己的大孙子了,只有‘九斤’才是他的心尖子。
吃完饭,文秀跟着男人走出大门口坐上车,桂花不忘叮嘱道:“大姐,记住,你是有娘家的人,得不着甜酸只管回来,这个大门啥时候都为你开着。”其实也等于在说给她男人听。
还没等毛驴车走远,文忠赶紧催促桂花:“快进屋去,刚生了娃,咋就不当月子做呢?”然后一边帮桂花抻了抻围巾,一边将信将疑的说道:“狗改不了吃屎,你这招不一定管用,看着吧!用不了几天,大姐还得挨揍。”
“这么多年惯下的毛病,咋个就能一下子改过来?我是镇唬一下他,起码再伸手时会有顾忌,也给大姐吃颗定心丸。”桂花此时也卸下了盔甲,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
正月里,是人们最闲暇的时候,穿的溜光水滑地走亲访友。吃的好,人的精气神也好,大姑娘小伙子们显得格外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