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绕到后面的猎场。
到东边吹了声口哨,接过他的手电筒,匆匆踏进漆黑的这地。
景深步伐很快。
跟着的人看四周阴森密密麻麻的警示牌,胆战心惊。
他在盐城有信号后,第一时间去确认他唯一的任务,南桑是否安全。
不知道,因为走了。
确认后一分钟,景深电话来了。
他把所有能打听到的全都说了。
景深只提了一个猎场东边,让他凌晨两点等着。
他以为让等着是在那会面。
却没想到他来到直接进,像是南桑在这地似的,明明什么都和他说的很清楚。
东边,经杨浅的人查证,只一个卢少男进过。
看景深越走越快,仿若视警戒牌如无物。
没忍住劝出声,“您慢着点,这地很危险。还有,大小姐真走了,那个叫江州的神经病,派来的人现在还在找,上百口人呢。浅姐和忠叔也查过。浅姐脸色不好看。但忠叔一直带着笑,如果大小姐被那神经病带走了,只忠叔就不可能笑得出来。不对,他怎么可能会让他带她走呢,让带的话,压根就不可能放她走,大小姐现在在哪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在这,不,卢少男说她压根就没来过这……”
喋喋不休的劝,随着景深蹲下,跟着噤声。
景深看面前比别处要繁密的树叶,抬眸看了眼上面的干枯树干。
拨开。
地上是血。
滴落状。
景深跟着遮挡的树叶一路朝东边最深处也是最黑的地界走。
在一个巨大的深坑边单膝蹲下。
这地下面铺了密密麻麻的杂草树叶。
像是早就被废弃了。
但……
他垂眸看向旁边树桩底部绳索摩擦出来的新鲜树皮印记。
手电筒扫过对面树干上擦过的像是弹孔的痕迹。
从包里翻出绳索绑上。
咬着手电筒顺着下去,站在边角。
在上面不清晰,但在下面,血腥气因为浓郁,若隐若现。
景深蹲下,拨开上层因为着急,而有点不符合训练有素之人手笔的,太厚,并且青黄交错没半点章法的树叶。
血色已经凝固了。
面积大到把边角尖刺这块全部覆盖。
景深喃喃:“全抽干……也不会有这么多血吧。”
这些还不止。
他清理出后面。
看出现的又一片深厚血色。
一瞬后全部拨开。
两米五的端刺,三分之一被血色浸透。
景深把四个尖刺上黏连的布料扯下来,分辨不出来。
闭闭眼再睁开,在脑海中算。
四个尖刺带皮肉和布料碎片。
照这个形状,如果是全身的话,不是江州,江州没这么矮。
摔下来的话,即便脑袋护住了,上身下身手臂,也不止这些。
那是……谁?
景深脑袋有点乱。
按了按起身想走,步子顿住,踢开角落草草盖着的违和树叶。
下面还是血。
顺着浅埋的土踢开,一大片。
像是人被从尖刺生生拔出来,因为已经死透,不着急带上去,先丢在这放着。
或者是着急实施抢救。
所以这大量血流形成的形状才会这么自然。
可若是抢救。
怎么放任流这么多血,不及时止血呢?
景深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调整呼吸,在上方不断喊的时候余光微撇探出手,揪出角落埋进土堆的边角。
这是手机。
景深按亮。
屏幕上跳出屏保照片。
南桑在最中间,穿着去年忠叔给她买的去晦气的大红色羽绒服,绑着公主头。
她一手挽着忠叔,一手拉着环胸不耐,瞪向镜头的杨浅。
忠叔笑了,温和慈祥,背脊挺直。
南桑笑的眉眼弯弯,很甜。
后面的小腿还像是幸福那般,翘了起来。
杨浅没笑,有点不耐烦。
但配合拍照,已经代表她对南桑比一般人有耐心了。
他们三人的背景照是片片未点燃的红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