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屋里突然静了下来。
南桑挠挠头,茫然又恍然:“什么叫做死前都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死。”
杨浅没说,让南桑睡觉。
在南桑呼吸平稳后。
突然想起了景天。
景天这辈子做过的坏事数不胜数。
但最后死,却不是因为那些坏事中的一件。
而是因为……一件他根本就不知情的事。
冤枉吗?
如果没有南桑掀出来的江南景家的旧案,如果没有南桑掀出来的那三十一桩案子。
冤枉。
不管从哪看。
景天因为这桩他从不知晓,甚至都叫不上名字的几个小弟做下的事,就这么死了,冤枉到了极点。
甚至可以翻案。
状告那杀人凶手王翔草菅人命。
状告那几个景天叫不上名字的小弟。
仗着景天的名号,给他招惹莫名其妙的灾祸。
但有了她掀起来的那一桩桩旧案。
景天不冤,在世上眼中,他的死是天理昭昭。
南桑亲手还了无数人公道,然后这些公道,堵死了她舅舅获得公道的路。
相当于南桑拼命想给她舅舅讨回的公道,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讨回了。
杨浅翻身看地下睡着后看着格外乖巧的南桑,默默地想,这便是让你一秒钟都不愿意再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的缘由吗?
哪怕是南家还在那放着,南家的人都还活着。
你却还是一秒钟都没办法在这个世上待下去。
因为你还下的那些公道。
即便是在百年后,也会在世间流转。
你听到一次,就会想起一次——是你亲手把你舅舅讨回公道的路堵死了。
让他在地下鸣冤,却永远都无人应。
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说,你舅舅虽然坏事做尽,但依旧是一条活生生的命,没人有权利拿走他的命,只会说天理昭昭,是他活该。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你造就的。
杨浅躺平,蓦地抬手遮住了眉眼。
眼泪却还是从眼尾滑落,浸透了枕套。
杨浅喃喃:“景天,你就该这么死,冤枉到极点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南桑的生活稳定了。
她还和之前差不多,却肉眼可见的快乐了。
尤其是杨浅和忠叔把赌场下放了,只拿分红,不再去,从晚睡晚起变成早睡早起。
南桑从整天待在家里,变成拉着她们出门。
因为要过年了。
过年是忠叔提的。
南桑喃喃了两声,问忠叔什么是过年。
忠叔说过年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团聚,吃饭,互道新年好,互送礼物,祈愿对方新的一年顺利平安康乐。
南桑就这么来了精神。
杨浅懒的很没力气,不想出门。
被南桑缠的烦,对南桑发脾气,她没反应,像是已经习惯了。
气得她扭头对忠叔发脾气。
忠叔也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