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想伸手和她握,但是做不到。
断了个手,十指骨折了七根。
杨浅矮身勾住了南桑能动的小拇指,俯身说:“杀人的滋味……怎么样?”
南桑长睫遮挡住黝黑的眸子,低声说:“还……好。”
然后南桑第一次见到杨浅笑了。
颜色很淡的瞳仁像是发着光,她笑得前俯后仰,眼底覆盖了浓重的满意,“我当年第一次时,也感觉……还好。”
杨浅走了。
南桑侧目看向窗外。
在陈绍南进来,问南桑,那个女人是谁的时候,南桑喃喃:“未来的……我。”
南桑醒来后病房里除了陈绍南和两个护工外,没人来过。
因为被杨浅找人团团围住了。
南家的人,一个都不准进。
她如约而至,来帮南桑报仇了。
南桑却觉得,是来帮她报仇,但杨浅也是在为自己报仇。
南桑想。
杨浅其实是想让她走一遍她从前被舅舅迫害走过一遭的路。
想让她变成第二个她。
不是身份和地位和权势。
是阴险、毒辣、不择手段到无恶不作,并且手上沾满鲜血。
让从前天真无忧到有点没心没肺的南桑,面目全非到即便到了九泉之下,外公、舅舅和母亲也认不出她。
南桑掀开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
南桑在医院住了下去。
陈绍南一天来三次,不怎么说话。
只是给南桑送丰盛的饭,带来各色的鲜花,开窗户通风,然后给了南桑一个下满电影的平板,让养病的南桑打发时间。
南桑却没看。
要么发呆,要么等待忠叔。
忠叔三五天会来一次。
告诉南桑现在南家的现状。
杨浅在接到南桑的电话后,回了京市。
她没带人,也不需要带人。
现在京市上面的人也好,下面的人也罢。
多的是从前靠她起家的。
她能在如日登天的时节,说上岸就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