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疼痛还在继续,骆南浑身戾气地从浴室里走出来。
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平静的黑夜里,有一个少年被自己的心魔狠狠捆住了。
他想哭,但姑姑告诉他,男孩子是不能哭的。
他想跟爸爸说,你给的一切我都不想要,我不需要繁华富贵的人生,我只想要一个温馨的家。
可他不能反骨,那些教育从小就深埋他的骨髓。
他做不出来像方翊一样,蹲在地上就抱头痛哭。
他不能随意灿烂地笑,这样有失他大总裁的风格和人设。
他的恶作剧仅仅是对她说,你v我十块钱,我告诉你真相。
……
寂静的夜里,风掀起橙色窗帘,翻动着桌上那本画集。
骆南看着那些夸张随意的线条像长出了触角般,伸进他的心里,在抚摸他心口被疼痛刺伤的痕迹。
那片香樟叶随风摇曳着,像月亮温柔的丝线,悠悠闲闲。
橙色窗帘,让他不经意间想起了西餐厅那架钢琴上橙色的漆块,想起陆西雨坐在钢琴前跌宕起伏的身影。
想到这里,他几乎是片刻不停地走向了琴房。
宁静悠扬的《绵雪》响起。
他的心魔谁来解?
他皑皑白雪的城郭,也希望有人吻过。
他的枯萎,也向往草木繁青。
他的忧伤,也需要有风拂过。
他贫瘠的世界,她愿不愿意陪他走过?
……
音符随着月亮丝线飘荡而上,传播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穿到另一个人被梦魇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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