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初将手扶上门的时候,沈曜也在暗中,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屏住了呼吸。
咔,门被打开的片刻,初升的日光也正好打在江云初的脸上,映得她一时恍惚。
她虚了虚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屋里构造,便听侧面和亲王不耐烦开了口:“本王就爱你们互相残杀,嫡子又或是王妃,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滚!”
眼睛终于适应了,江云初也转身看向坐在房屋深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和亲王,别来无恙?”
“是你!”
一身男子骑装,也掩盖不了江云初那逼人的美貌,和亲王立马认出了她,随即大笑了起来。
“原先本王还想不通那姓章的为何跑这一趟,非要问陈家与和亲王府交往的细节。本王还纳闷,什么时候陈家这种小门小户也能入本王的眼?若是你在暗中搞鬼让他带路,就不足为奇了啊!”
不愧是夺嫡的王爷,一眼便瞧出了她的戏码。
江云初低头浅笑着示意沈曜看着密道的门,而她自顾走向和亲王。绕过阳光,走进阴影,她这时才看见,和亲王脚竟被铁链拴住,在偌大干净明亮的屋子里格格不入。
“如此费尽周章也要进来见本王,本王猜猜,究竟发生了何事?”和亲王鹰般的眼睛,聚焦在江云初的身上,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又突然做作地恍然大悟,“哦!当然是你拿捏不清自己的身份,恃宠而骄,被老大罚了?”
江云初没有说话,她知道,和亲王对她累计了太多的怨恨,若不让他发泄完毕,根本没有机会再深入聊下去。
沉默,让和亲王愈发得势。
他站了起来,朝着江云初步步紧逼,那小臂般粗细的铁链,也顺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你以为是你运筹帷幄,本王才输了这一局吗?不是的。”
和亲王冲江云初厉声吼去。
“是本王自己!是本王惦记童年时候父皇的恩情,是本王总迟迟下不了狠心令太医院断药,老大才能抢得先机!本王没输给任何人,要论输,本王只是输给了自己的孝心!”
和亲王说得是对的,江云初不可否认这一点。
若在军报之事直指当今圣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和亲王便断了先皇的药,那时还是大皇子的圣上,正陷囹圄,说不定这天下当真就易了主。
可古今成王败寇,若论因果,不都输在那些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