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云初坐马车内闭目养神,听得车外脚步急促,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曜隔着帘子,拱手请示:“禀殿下,章大人已经回府,咱们可以行动了。”
细嫩手臂从帘子中伸了出来,轻轻搭在了沈曜的手臂上。
虽然今日出府的时候,沈曜已经被刻意郑重打扮一番的江云初,给惊艳得好久都挪不开眼睛,原以为总该习惯了,可瞧着那一席从马车缓缓走下的罗兰紫色襕衫,一席微风吹过,他顿时又觉得心漏跳了好几拍。
实在是美得太张扬了,四周路人也都停下了手中活计,向江云初看了过来。
江云初也完全拿捏了长公主的气派,扬着下巴,根本不等通报,随着沈曜一声招呼:“长公主驾到!”她抬脚,视若无睹地踏进了章府。
“陈夫人可在?我替宫中淑太妃前来,有话对你家夫人说。”她边走边吩咐,跟在身边的门房嬷嬷,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急得连连应话,“在的在的,殿下,奴才现在就带您过去!”
跟着嬷嬷一路往里,她被带进了一间装饰虽然不华丽,但四周雕刻却格外雅致的花厅之中,而陈夫人,一见江云初走进,便赶紧迎了出来,惶恐径直跪下。
“妾身给长公主请安。”
江云初笑着将人扶了起来:“陈夫人莫要拘谨,我今日前来不过顺便替淑太妃送些回礼。”
陈夫人抬头,被江云初的模样,惊艳得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平日里,她只在其他夫人口中,听说过江云初当时宫中挟持太后,逼着重臣承认当时还是大皇子的圣上继位的光辉事迹,竟不曾想,这般有勇有谋的人物,竟还长了张这么倾国倾城的脸!
“昨日进宫去看望了淑太妃,淑太妃说先皇去世后,人心凉得极快,也只有您还常惦记给她送东西孝敬。”边往里走,江云初边又道,“直接让太监给你送东西,太妃娘娘又担心有心人做文章,听闻我最近在宫外,便让我给你送来些心意。”
陈夫人终于收回了理智,又瞥了眼沈曜,笑得格外腼腆:“殿下您有所不知,白家与妾身母家陈家,世代交好,幼年时候,妾身母亲还总带妾身去给太妃娘娘请安,这么多年,妾身受了太妃许多的好,也是担心宫里拜高踩低,短了太妃的东西,不过也没送什么贵重之物,不过些寻常物什罢了。”
“哪里不过寻常,我看倒全是真心,也难怪太妃会让我亲自来送一趟。”奉承间,江云初又多打量了陈夫人两眼。眉眼舒展,脸上淡淡的笑看来也格外真心。
遇聪明她春风化雨,遇强则更强,可遇这般善良知足又没太多心眼的夫人,她也的确有些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她端起茶盏饮茶,浅酌了一口,脑中不断思考着对策。
“母亲,我怎地听闻公主殿下到咱们府来了?”一声娇俏大步跑近,打断了江云初的思绪,“呀!沈曜哥哥!”
一身藕粉衣裙的少女,脚步停在了江云初跟前,却满眼星光地,盯着她身后的沈曜不放。
想必这就是昨日沈曜口中的章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