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外面哪有什么跳广场舞的,倒是公园那边有个秧歌队还彩排,老太太平时最不爱跳秧歌。
人都走到门口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进了厨房拎了个小板凳背着手往外走。
那小板凳平时都是水草跟在老太太屁股后面拿着的,老太太走到哪她拿到哪,不用提醒,比谁都利索。
冷不丁一下,老太太自己都忘了这茬了。
周燃看着老太太的背影挺不是滋味的。
年初六的日子又降温了,外面下了一天雪,一直到中午才出了大太阳。
周燃窝在小二楼里睡觉,他这几天半夜总是反反复复的烧,但总算不是高烧了,就是折腾人。
夏眠连着三天晚上给他用酒精擦身子。
楼下乒乒乓乓的直响,偶尔能听见老路故意放大的声音。
那是跟他置气,故意闹腾他呢。
周燃把被子蒙到脑袋顶上,憋着气不漏,脸都给涨红了也不愿意出来。
老路把锅铲子往锅里一扔,叮咣一声:“去叫周燃吃饭。”
楼梯上传来轻微的细响,周燃好几天没睡踏实了,就那么一点动静都被放大,闹腾的周燃脑袋疼。
“不吃了,”周燃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要睡觉。”
门口没动静了,也没什么回应。
周燃有点憋屈,也不知道上来的是谁。
要是庄仲和屁桃儿总不至于不理他,要是夏眠不理他,那他就更憋屈了。
周燃突然感觉胸口堵着口闷气憋得厉害。
他妈的,都跟他置气,都不愿意理他。
就好像这事是他做错了一样。
周燃越想越难受,他越难受外面就越沉默。
他猛地一掀被子,冲着门口喊了一声:“我说我不吃!”
小姑娘站在门框边上看着他,小手不断抠着墙皮,眼眶子通红,一看就是哭过了。
周燃猛地一下愣住了:“水草?”
他以为是自己睡蒙了,缓了好半天才从床上坐起来搓了把脸。
小姑娘还站在门口有点怯生生的不敢看他,嘴也越瘪越厉害。
她抬手指了指楼下,那意思是叫他下楼吃饭。
周燃感觉人都傻了,迷迷糊糊跟着下了楼,两只拖鞋都穿反了。
小方桌上坐了几个人,周燃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夏眠边上一脸苦相的女人。
“怎么回事?”周燃哑着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