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虑的不是江太太,而是自己和江南浦、江丰的感情。

宁夕越发同情江郴。

她叹了口气:“这一仗,江师座怎么打都是败局。”

盛谨言同意。

宁夕细细把头发梳理好,预备盘发时,盛谨言接过了她的梳子。

“……你要替我盘发?”宁夕问。

盛谨言却只是放下了梳子:“你睡饱了吗?”

宁夕:“……”

腊月三十的上午,宁夕和盛谨言在楼上卧房。

下午一点,夫妻俩才下楼, 吃了午饭。

午饭后,盛家老宅要准备祭祖了。

祭祖之前,盛谨言和宁夕去了趟老夫人的院子。

盛谨言开门见山,先说了来意。

今晚就搬走、尽快把家产分好,他要拿走他那一部分。

老夫人:“早已准备好了,过完年你叫人来对账。”

她如此痛快,宁夕和盛谨言也微讶。

“等过完年,我想替阿宽娶新妇。周家有个女孩儿,我堂弟的小女儿,十分得体。”老夫人说。

盛谨言:“这是姆妈和阿宽的事,你们看着办。”

老夫人舒了口气。

他不反对周家的女儿进门,就是好事。

盛谨言很想说,这么提携周家做什么?周家早已是烂泥扶不上墙。

然而他没说。

他怕宁夕多心,以为他介意夫人提携宁家。

各有所需,盛谨言觉得这个除夕,可能是他二十几年最安静的一个除夕。

他看向宁夕。

宁夕回望他,眼睛里全是笑意。

盛谨言的心中,从未如此平静。

毫无怨气。

那些积攒在他心中二十几年的偏执,仿佛都化开了。他理解了人世间很多的不得已。

他也突然明白,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没有就不能强求。

比如他和他母亲。

老夫人派人去叫了盛长宽。

盛长宽来了,老夫人说了过完年对他婚事的安排。

“姆妈,您分家给大哥,分给我吗?”盛长宽问。

老夫人:“你不在姆妈身边?”

“现在都流行外头置办小公馆过日子。如果我娶了周小姐,您同意我分出去单过吗?”

老夫人眉宇有了几分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