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夜黑风高，耳边除了地上四散燃烧的火堆，和村民们因为恐惧而发出的急促呼吸声之外，孙无究便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新无裕的问题，一时之间让他回答不上，对方所言没错，遥想当年，初见之时，面前之人还只是一个刚才辟谷期的小修。

而对方离开万元宗的时候，已经在禁地的灵脉之上，渡过了劫婴雷劫。

更可怕的是，只不足十年的时间，再见面，

对方不止已经成为天璇域顶尖的那一批化神期修士！

还杀了万元宗一直以来的心头大患郑越歌，一跃变成了血灵教的新主人！

反观自己却只突破到筑基后期巅峰境，离结丹也还有一步之遥。

其实这个速度放眼整个天璇域，已不算慢，可有了新无裕的对比之后，却只叫他觉得满嘴苦涩。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新无裕也不恼，他仍然微笑道：

“既然师兄不说，那不如让本座猜猜？”

面容俊美的年轻男子，沿着孙无究所跪的位置，随意地走了几步，火光中，他的白发异常惹眼，

“万元宗接连两次大变，损伤弟子众多，又惧怕其他势力会生出…趁你病要你命的想法，便先一步封闭山门。”

“但是，若当真封闭山门不问世事，宗内弟子青黄不接，待到支撑护山大阵的资源消耗一空的时候……”

他的语气轻缓，似乎只是在与友人叙旧话家常一般，说到此处，他重新转过身，低头看向跪在地上身形有些圆润的孙无究，

“又要怎么办呢？”尾音中带着几分戏谑。

“新无裕，不，你如今已是血灵教之主，”经过最初的冲击之后，孙无究终于能够发出声音，只不过他的声音异常嘶哑，

“说到底你与万元宗并没有不可转圜的矛盾，怨恨前任宗主苏净东的人是郑越歌！”

“袭击万元宗想要谋得功法邪术的人，还是郑越歌！”

似乎没想到孙无究会说出这些话来，新无裕微微露出一个讶然的表情，反问道：

“哦，所以呢？”

“所以，”孙无究有些紧张地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

“所以现在天璇域并不太平，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