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女孩子是常来吗？”

“没有啊，就来过一次，就是大概十几年前的那一次。”

“那阿姨你怎么就记住她了呢？”

也幸好这一阵店里面没有客人来修剪头发，所以老板娘才能跟一直抱有诸多疑问的李简安完整地说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这个女孩子都不是来这个理发店找我剪头发的客人，应该是不小心闯进来的。”

“那时候是我二十多岁，刚开这个店没多久，生意不是特别好，店里面也没什么人。我就坐在沙发上很无聊地玩手机，一边玩一边看门外有没有什么人走进来找我理头发。”

“那时候也是秋天，大概十月中旬，我低头玩手机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有一阵响动，我以为来生意了就立马抬头去望，然后那个女孩就把外面那扇玻璃门推开了。”

“我问她是来洗头的还是来剪头发的？或者搞烫染的？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然后眼睛又四处看着店周围的摆设，看了不过几秒钟目光又重新落回到我身上。”

“眼神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更多的可能是惊诧和决然。”

女老板说到这里的时候喝了一口茶，把茶咽下去之后，停顿了一秒钟功夫才又继续往下说，“我当时特别震惊，我赶紧询问这个小女孩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如果有需要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她的。”

“但是她只是摇了摇头，看着我的脸轻轻地笑了一下。我赶紧让她到沙发上坐下，继续问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麻烦事情的话可以告诉我，不要觉得难为情，女孩帮助女孩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她还是冲着我摇了摇头，然后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嗓音有点沉有点哑，她说她没遇见什么困难，但还是很谢谢我的这些话。我就给她倒了杯水，她接过去之后也没喝，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过了好半晌，她终于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只不过声音很轻，应该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李简安又开始迫不及待地问，“阿姨，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原来一切都是真的，竟然是真的。我听得一头雾水，还有些话也没听得那么清楚，我当时不知所以然地问她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她就直视着我，说命运早就提醒过她了。”

“我听完这一句更加懵了，完全不懂什么意思，但总不好一直刨根问底，于是也就这么算了。”

“我当时看这个女孩特别削瘦，整个人感觉都细削削一节，眼神里面也没什么亮光，整个人都有一股颓败气，眼神很迷茫怅然，像是经历了特别多事情，人生大起大落过好几回的那种中年人身上才有的倦怠之感。”

“可是看她的样子又很年轻，像是在读书上学的学生，这种巨大的反差都让我猜不准她的年龄。”

“于是我就问她她的家在哪里？身上有没有钱打车回去？或者我现在没什么事情，我可以开车把她送回去。”

“她对我的这个问题显然愣了一下，好几秒之后才有些茫然痛苦地说，她也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她的归处在哪里。我很疑惑，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流浪儿，可是她说话时候的语气和神态又不像是在撒谎。”

“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说那种十分宽泛又假大空的话，来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

“后来我看桌子上面的茶水都已经凉透了，于是就让她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烧一壶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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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女孩子是常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