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浩非常赞同:“当初许、唐斗得不可开交,把班子搞得乌烟瘴气。后来林书记您来了,总算把主要矛盾转换了。”
“主要矛盾转换?”这个词让林方政感觉新鲜。
罗浩解释:“之前矛盾是利益之争,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现在都进去了。后来您虽然也和许哲茂在斗,但那是正义的斗争,要把许哲茂这个蛀虫除掉。矛盾是正义和邪恶!”
这话一出,房文赋赞叹了一句:“不愧是学法律的,分析得很到位啊。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什么是拍马屁的艺术?就是连被拍的人都毫无察觉,享受其中。
罗浩的话肯定是有恭维之意的,但林方政确实没感觉到一丝马屁,反而觉得他分析得很有道理。能从主要矛盾上去剖析,罗浩确实有思想。
“所以啊,你们都是我看好的,越是这种波诡云谲的时候,越要处事小心谨慎。就你们的位置,要你们完全不选边站队,那是不可能的。你们不站队,就要靠边站了。尤其是满长安,你的位置极为重要,盯着的人可多着。”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满长安问。
“不管他们怎么斗,跟贺兰禄保持一致呗。”房文赋说,“她怎么说,就怎么做。”
房文赋的话是正确的,任他东西南北风,跟这么强势的县委书记保持一致,绝对是没问题的。
但事情往往不会如此简单。
林方政点了点头:“跟紧贺兰禄是最根本的。但祁邵和卫信之间必然有一个会上位县长,完全不予理会,也是得罪人。从长远考虑,贺兰禄待不久,她一走,祁邵或卫信就成了朗新最有力量的。不早点靠拢,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
紧跟核心,这个道理,官场中人都明白。但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站队赌注呢?也有那么多人站队失败呢?
原因就在于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之中。核心终究是要离开的,如果不早点布局押宝新的核心,不早点进入潜在核心的队伍,那新的核心圈就不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那些官场不倒翁,厉害之处就在于,新核心从本土产生,他早早就进入了新领导的圈子。新核心从外地空降,他也早早和旧环境做好了切割准备,方便能第一个投入外来领导的麾下。
除了外地空降,只要是本土产生的新领导,那背后必然有一番殊死较量。如何在较量初期就准确判断出谁能胜出,从而率先投奔,非常考验官场智慧。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市委的安排是什么,谁到底是下一任县长。”房文赋问。
满长安立马接话:“已经很明显了,黄英典不是对祁邵格外亲热吗?那肯定是他没跑了。”
离开前的林方政,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亲眼看到了黄英典对祁邵的态度。而且自己推荐卫信还被贺兰禄当面批了一顿,那就应该是祁邵没跑了。但这几天回过神来,结合贺兰禄的强势作为,他反而有些动摇之前的判断了。
“罗浩,你怎么看?”林方政问。
“嗯……我说不好。”罗浩思考了一下,“但我直觉告诉我,贺兰禄这么想出成绩,应该不太会愿意放一个有天线的人搭班子。万一发生什么矛盾,祁邵跑去黄英典那里告状,贺兰禄也头疼。所以我觉得卫信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
林方政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并不知道贺兰禄已经找卫信谈了话,表示要推荐卫信担任县长。
听了罗浩的分析,林方政微微点头:“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黄英典对朗新的所作所为,世人皆知,弄了一团乱糟糟。我虽然和贺兰禄打交道不多,但看得出来她不是那种任人摆布、受人要挟的人。作为充满政治野心的女性领导,她的心会比大家想象的更狠。所以,如果判断没错的话,县长会是卫信!”
林方政的判断是准的,只不过关于卫信的任命,贺兰禄没有再通过市里,而是通过私人关系直接推荐到了省委组织部。与其正面再和黄英典起冲突,不如由省里直接点将。
罗浩非常赞同:“当初许、唐斗得不可开交,把班子搞得乌烟瘴气。后来林书记您来了,总算把主要矛盾转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