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御史笼着袖子拱手道:“回陛下,长公主府闭门谢客,淇王府却是见着了。”
“珍璃不大好,长公主闭门谢客也情有可原,”嘉佑帝道,“淇王府那边如何?”
为何能成为心腹,须得八面玲珑圆滑世故才行,就算在一般人面前点头哈腰,在陛下面前也得有文官的风骨,才堪为当朝御史。
卢御史不卑不亢地道:“淇王的确伤重,不过最后只要求卫指挥使赔偿医药费,淇王说不用多,小几万两即可,另外,他还默许王妃折辱卫指挥使。”
“王妃?折辱?”嘉佑帝挑眉,“如何折辱?”
卢御史从袖底掏出那副肖像,忐忑不安地呈给嘉佑帝。至于赔偿的事情,他已经把话带到,到时候淇王再问,那也是陛下的事情,与他无关。
画被展开后,嘉佑帝望着那副惨不忍睹的画,沉默,凝重,若有所思。
气氛一下子就沉重起来,压顶的寒意逼得卢御史心惊不已,他在心里惋惜一声:陛下这回是发大火了,王妃小小年纪,死了挺可惜。
谁知,岂料,圣心难测啊!
嘉佑帝爆发出一阵酣畅淋漓的笑声,他在笑,的确是在笑,只是这笑声在卢御史听起来却十分的惊悚。
登基十余年,这还是陛下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如此不顾体统的笑。
陛下想笑,卢御史便陪着笑,谁知陛下笑得实在太畅快,倒显得他的笑虚里透着假,他只好把头垂得低低地,等待御座之上的人笑够笑完。
嘉佑帝笑得脸都红了,最后,他把画拍在桌上,道:“王妃好歹是一品亲王妃,怎的如此不服教化?”
卢御史擦了擦脑门,恭恭敬敬地道:“陛下,淇王也是如此认为,所以将王妃送去女学了。”
“女学?”成祖皱眉,“送得好,是得好好调 教调 教,若是再这么野下去,也不成体统。传令长公主,把珍璃也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