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深夜,队伍在一个村庄留宿,石先生熟络地跟村民打着招呼,还给了看热闹的孩童几颗糖果。
看到这一幕,邬春阳不禁感慨:“地下党拉拢人心的手段真是高明,在山城就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真不知未来会怎样。”
左重却是一点都不意外,没有老百姓的支持,便没有晋察冀根据地,地下党也没法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立足。
又过了一会,邬春阳问了两个问题:“副座,本次行动是不是跟地下党有关,还有,日本人会不会向《写真周报》核实咱们的身份?”
“恩。”左重解释道:“具体的等到了地方再说,放心吧,岛津确实来了民国,不过早被大雄处理了。”
一夜无话,天亮后队伍再次启程,很快进入了阜平县境内。
阜平,涞源县南,太行山中北部东麓,大清河上游,是两省四市九县交汇处,有“冀晋咽喉”、“畿西屏障”之称。
民国二十六年起,阜平成为了晋察冀根据地的中心区,日本人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始终没办法彻底消灭。
几个小时后,在阜平县城以南三十五华里的城南庄内,左重见到了边区社会部北方分局负责人杜先生,两人握手问好。
“左先生一路辛苦,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啊,司令员一会就到,诸位先好好休息。”
“呵呵,老兄客气了,你的那份《关于部队、地方保卫工作和情报工作》的报告写得很好,对我们军统很有启发。”
两个老情报凑在一起,当即就开始互相试探,左重所说的报告,标题里还少了白区二字。
这份报告总结了地下党多年来的情报工作经验,尤其是在国统区的工作经验,里面有相当一部分内容与军统有关,他左重也在报告中被屡次提及。
至于杜先生本人,军统更加熟悉,对方曾任云阳办事处主任,凡是经长安进入边区驻地的学生,都要经过对方的审查。
在杜先生的火眼金睛下,许多军统特务暴露并被“礼送出境”,走前还接受了地下党的方针政策教育,搞得国府有苦难言。
听到左重的话,杜先生没做回应,指着招待所的大门道:“左先生客气了,来,咱们进去说。”
说完,他又对石先生点了点头,石先生没与左重说话,低头一压帽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见状杜先生打了个哈哈:“左先生不要介意,老石这个人就这样,当年他在西南跟你们打了不少交道,思想上还有点绕不过弯子。”
此话一出,左重表情尴尬,果党在西南干的“好事”可不少,石先生没在背后打他们的黑枪已经算是讲政治,有觉悟了。
言语交锋结束,左重跟杜先生一同步入招待所,邬春阳和一众小特务紧随其后。
中午,军统众人与杜先生在招待所饭堂吃了午饭,然后双方又聊了聊日军在华北的动向,顺便交换了一部分情报。
谈到兴头上,左重示意邬春阳说说华北日军情报机关的变化情况,理由是这对接下来的行动有帮助。
邬春阳没有多想,将一处搜集的情报有选择性地说了一些,比如日军高层有意解散黄城事务所,将其整合进华北方面军参谋部第二课所属的特别调查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