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点点头:“说起来太太也管过田庄,料理过庶务,怎连这点子道理都忘了呢?”
沈夫人略显诧异地盯着她,目光中透露出些许不满。
像丹娘这样当面说自己婆母不对的儿媳妇,还真是闻所未闻。
她却像
是没察觉到似的,徐徐开口:“如今正式秋收入仓的时节,田庄上家家户户都忙得跟什么似的,即便是你出高价,人家也未免肯出手啊。”
“真想买,还得等到冬末春初的时候再瞧瞧,到时候放出消息去问一问,若是真有想要出手的,咱们到时候再走动联系便是。”
丹娘顿了顿,“太太也该明白,若是太上赶着的,就不是买卖了。”
沈夫人被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方才酝酿出来的不满烟消云散,嘴角挂着讪讪的微笑。
可不是嘛,如今这个当口谁家会出手田庄?
就算出,也没有让丹娘追着问的道理。
圣京里多少达官贵人,他们一个个都眼明心亮,脑子灵光得很,若是这般姿态摆出来,岂不是在告诉他们——抚安王府是只肥羊,尽可狠狠宰一笔。
沉默良久,沈夫人深吸一口气,气势软了下来:“既如此,那就等上一等吧,迎安的哥哥虽不在,有你这个亲嫂子在我也是安心的。”
丹娘笑道:“太太放心。”
一顿饭用完,她便起身告辞了。
至于前几日在花厅里的那支小插曲,她们心照不宣,谁也没捅破。
回到燕堂,丹娘照旧洗漱更衣,趁着丫鬟们在净房里备热水的功夫,她从床屉里拿出一只小匣子,又用一柄古铜制成的钥匙轻轻打开锁,从里头翻出两张地契来。
这是沈寒天此次出行之前交给她的。
也不知这男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些,或是自己机缘购置,亦或是圣上暗中赏赐的,总之除了地契之外,另外还有几张大额的银票,加起来足有三四万两之多。
依着丹娘的理解,这些大约是沈寒天交给她的私房钱,也就是她的零花钱。
若是想贴补家用,丰盈一下账房的银钱,他大可以直接入账,又何必在出行前偷偷摸摸地塞给她呢。
银票她是要自己留着的,至于剩下的那两张地契——都是京郊的田庄,面积不大,但位置极好,那一片历年都是高产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