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婢子的话,她勾起嘴角:“赶紧睡吧,想这些个有的没的作甚,若是没料错的话,这怕是咱们往后几日里最消停安生的一晚上了,你们还不赶紧睡,若是睡不足了,没的第二日打哈欠,可别怪我念叨你们。”
这话一出,新芽立马翻了个身,乖乖睡下。
尔雅只是轻叹一声,也不说话了。
这一夜倒是静谧,丹娘也没有认床的习惯。
到了一个陌生环境,她前世养成的习
惯才会从骨子里溜出来,看似已经睡沉了,其实外头但凡有一点点异常的声响,都能让她立马醒来。
还好她睡得还算太平,第二日一早,丹娘醒了。
刚坐着梳妆收拾,外头陈妈妈就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过来了。
“陈妈妈来了。”通传的丫鬟报了一声。
丹娘正挑着一根靛蓝的簪子对着发丝间比对,目光望着镜子深处渐渐清晰的身影,唇边荡漾开一抹淡然的笑:“陈妈妈竟这般早。”
“大奶奶。”陈妈妈福了福,脸上似有倦色,“太太一早起来又不大好,还请您过去瞧瞧。”
没等丹娘开口,她又道,“老奴晓得一早叨扰奶奶,多有不便,若不是咱们太太病着,就算借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这般无礼。”
丹娘放下簪子,满脸忧急:“太太如何了?我这就去瞧瞧。”
说着,她简单披了一件衣裳便随陈妈妈出门了。
经过外头堂屋时,陈妈妈看了一眼刚刚摆上早饭的桌子,嘴角边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很快又低下头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领着丹娘就去了沈夫人的屋里。
正是酷暑炎热的时候,却因为沈夫人病着,这门窗都紧闭着,屋子里连一点冰都不敢用,说是怕沈夫人受了寒,反倒是对身子更不利。
丹娘到了窗前,但见那沈夫人真的躺在那儿,两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看似真的病得不轻。
随后张太医也跟着到了,跟昨
日一样的请脉问诊,好一番折腾后,张太医也与丹娘实话实说。
大约就是沈夫人往年就有沉疴旧疾,如今年纪大了,一股脑泛了上来,反倒有些棘手。
但也问题不大,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伺候照顾起来麻烦些个。
又是抓药煎熬,足足忙活了一上午,丹娘将刚得的一碗汤药送到沈夫人枕边,那玉瓷的小碗旁还有一碟子蜜饯。
丹娘道:“母亲,您起来把药喝了,若是怕苦,儿媳还备了蜜饯给您甜甜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