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好不顺气的,如今寒天护着她,咱们能拿她如何?瞧着吧,等过两年她再生不出嫡子来,到时候我再说话,看她还如何张嘴。”
“夫人明鉴。”
张罗婚事真是个体力和脑力并存的活计,在来之前丹娘就想过可能不会很轻松,但当她真正着手去办时,方知还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聘礼单子需要核对,一件件一样样断断错不得;吉时需要与亲家再定夺,这流程也要照顾到章家那头,原
本定亲一事就已经叫章家不满了,婚礼上决不能再让人家以为沈府懈怠;还有沈桦所在的院子也在紧锣密鼓的重新修缮,各种家居摆件,小到一只铜盆上烙的吉祥话都要丹娘命人一一查验。
怎么说呢……很龟毛,但又不得不谨慎。
三天下来,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脱了一层皮。
原先,生了孩子之后带着的一点丰腴,也在这一场场忙碌中消耗殆尽。
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那小巧的脸上透着果断淡然,下巴尖尖地抬起,随意一瞥,下头立着的奴仆们没有一个敢大声喘气的。
都道是沈府大奶奶好生威风,干练麻利,能干至极。
后来丹娘自己听到这些夸奖,都不由得心底暗暗苦笑。
她哪里想要这般辛苦操劳的呢,她比谁都想当个种田的,每日只管三餐饭食便好。
谁知命运却从不曾叫人如愿,她还是被一步步推到了这个位置上来。
好在,她底子在,与寻常娇弱的内宅女性不一样。
她有的是手段和能耐。
若真有那皮痒头硬不服气的,她也能上手狠狠给上几板子。
那一条板子足有十来斤沉,一个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内宅主母双手拿着都费劲,而丹娘一只手就能挥舞得虎虎生风,叫人望而生怯。
话说不通的,用武力值来碾压是最恰当不过的。
连沈夫人都没想到,自己派去的人原是最口齿伶俐的。
结果到了丹娘跟前连两回合都没走到,就叫人
家拿住了错处,狠狠挨了几板子。
那妇人带着伤痛哭到沈夫人跟前时,沈夫人两眼一花,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你、你说什么……她亲自打的你?”她难以置信。
妇人哭哭啼啼,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是……谁家奶奶这般威武的,竟连小厮都不叫一个,直接拿了板子对着奴婢就狠狠几下……可怜奴婢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打得喘不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