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描金的边口很是映衬这冬日里的景致,瞧着都让人眼前一亮。
丹娘边吃边叫人将康妈妈带进来。
康妈妈一进屋子,便感到一阵暖意扑面而来,既不很干燥也不很热乎,只是春意融融,烘得她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坦不已。
但见不远处的榻上坐着一位美貌的盛装妇人,她赶紧跪了下去,口中问安不断。
丹娘正在吃一块栗子山药糕。
这可是个新鲜玩意,是冯妈妈刚捣鼓出来的。
又细腻绵软,又清甜爽口,配上香喷喷的乳茶,确实叫人心神一震,胃口大开。
见康妈妈这般诚惶诚恐,她笑道:“无须多礼,你起来回话吧。”
康妈妈却不愿起身,依然跪在当下:“夫人恩宽,原是老奴的不对,如何敢起来,只求夫人能给老奴一个机会,老奴原是从沈府出来的,这身契不在夫人手里,夫人信不过我也是应当的,可如今……老奴不敢回去,在府里也过得怕得很,实在是有话不得不说。”
她说着,又深深拜倒,连着磕了几个头。
“夫人,原先太太叫我与那周妈妈一道过来,就是来给夫人您添堵的。那周妈妈伶俐些,是以太太让她能早些摸清咱们府里的情况,像是库房啊账房这类的……”
康妈妈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丹娘没想到,事隔数月,竟然还有峰回路转的一日。
她想过康妈妈找自己是为了求情,为了谋一个轻省些的活
计,她也原想好了如何应对,没成想,竟然还有后面这一段话,算是意外之喜了。
忽儿想起今日一早,翠柳来回话时说的,丹娘顿时明白了。
她拍拍手,道:“太太可是你原先的主子,你这般说,岂不是背主?”
康妈妈猛地抬眼,脸上一片尖锐的狠厉,眼中却泛着泪光:“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奴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入了沈府后也确有行为不端之事,但太太都一一罚过,她让老奴来夫人府上,无非就是让我带坏你府里的那些个下人丫鬟们……好叫你措手不及,忙中出错。”
“老奴旁的心思没有,就好个酒肉赌钱,现如今又晓得谁家府里都不给赌钱的,老奴也早就改了。如今……老奴年纪大了,只想着能寻个妥当的处所替夫人分忧。”
她生怕丹娘会回绝 自己,忙不迭地又说,“我是真不愿再走那 周妈妈的老路……求夫人给个活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