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轻轻回眸,半边脸上已经戴上了一层黑色的面纱,挡住了原本小巧白皙的脸蛋,只露出一双明澈冷漠的眼睛来。
迎着点点烛火,照得她眼眸深处仿佛有火焰在跳动,一时间看得杳娘不敢在开口。
丹娘缓缓道:“往年在宋府,你是家中头一等受宠爱的孩子,被父亲和太太捧在掌心里娇宠,当然你也确实配得上,高高在上的嫡长女,品貌性情女工皆是上品,可你……万万不该忘了,即便身边的奴仆非自由之身,他们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人。”
丢下这一句,她也不看杳娘是个什么表情,打开门一头扎进了浓重的夜色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杳娘追到门口,外头哪里还有人的身影。
只剩下残风阵阵吹动树梢的声响。
沙沙,沙沙……
听得她心底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谢侯夫人深深一叹,看着桌子上丹娘留下的那只小药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杳娘仿佛被人戳破了心思,浑身无力地靠在门框旁,再也没了精神。
却说丹娘回到府里,迎接她的是丈
夫温暖的怀抱。
见她平安归来,沈寒天也松了口气。
“我去换身衣裳,弄干净了再来。”她用力抱了抱他。
“好。”
待丹娘洗漱收拾好,又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沈寒天连忙将她搂在怀中,床榻之上,轻纱弥漫,夜色朦胧,夫妻俩依偎在一起,听着窗外风声阵阵,耳边是彼此的呼吸与心跳,这一刻仿佛没有言语也变得温馨甜蜜。
“事情都办好了?”沈寒天问。
“嗯。”她合上双眼,“都依着你交代的说了,你还真是料事如神,连那个姨娘要自尽都猜得到。”
沈寒天:“不是我猜得到,而是……她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丹娘心思微动,有些难言心酸。
“明杏她……如果真伏法认罪,等着她的会是死罪吗?”
“以下犯上,背弃主家,陷害忠良,无论哪一条她都活不下去。”沈寒天实话实说,“况且,她是姨娘,身契应该还捏在你长姐的手里,即便官家那头饶过了,回到府里来还不是一样?难不成宋府大小姐还能容得下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