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这是何意……”
“快些说,若不快些说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管你什么流水曲觞我也不稀罕!”
老太太干练的脾气一下子爆了,杳娘吓得赶紧跪下:“祖母明鉴,实在是孙女拿不定主意,慧娘怕被休,就让外头把她之前在云州相助平叛军的事情传扬出去。原先还是遮遮掩掩的,如今干脆指名道姓了……她说的是自己有了功劳在身,还怕婆家休妻不成,孙女瞧着不对,但……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教训她。”
“横竖只是谣言,外头酒肆坊间传传便就罢了,谁又回当真呢?”
杳娘一边说一边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然说不下去了。
老太太面笼寒霜,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被气到了。
丹娘也吓了一跳。
对于古代政治十分不敏感的她,压根没领会到杳娘这番话的意思,还觉得慧娘这么大张旗鼓地搞出这一出,只是想张冠李戴要些好名声傍身罢了。
可看看老太太如此愤怒,好像事情跟想象中不一样……
老太太重重一拍桌案:“糊涂东西!叛军之事也是她一个在内宅里的妇人可以过问的吗?还传得到处都是……罢了罢了,合该我命苦,有了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子孙!”
“丹丫头,快与我收拾了,换好衣裳进宫谢罪!”
她又转脸吩咐杳娘,“你也莫要闲着,赶紧快马回去传信,让你老子一道跪在宫门口请罪!”
杳娘早已六神无主,只顾着拼命点头,哪里还能想太多。
倒是去皇宫的路上,丹娘想通了一些。
宋家如今位置尴尬,进退两难,慧娘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了这种内幕,如果她是圣上也会觉得宋家居心叵测。
一来,阳昶叛军一事较为隐秘,当时参与其中的人一个个都守口如瓶,谁怕惹祸上身。
二来,宋家女眷当时已在圣京,如何消息灵通能远赴千里之外的阳昶河道,还能如此大手笔地解决危机。
种种因素结合起来,就会让圣上更加忌惮。
左右宋恪松如今已无官职在身,那么只要圣上稍稍示意,往后宋家的日子那就真的惨了。
包括已经外放的宋家子弟会被连累,连出了门子的女儿也不能幸免……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话放在这里一点不过。
丹娘默默叹了一声——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慧娘这个猪队友真的太坑了,稍不留神就把全家人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