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害羞就害羞的本事,她是学了好些年都没学到,谁让她骨子里还是个现代灵魂,结婚生子这样的事对她而言只是寻常,根本不需要脸红。
说说笑笑好一会儿,堂屋里摆午饭了。
赵氏虽有了之前的经验,但看到满桌菜肴还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统共十二道硬菜,还不算小碟子的凉菜,还有各色点心果子,都烤得喷香金光,还有些上头洒了黑白芝麻,煞是好看。
人还未到桌旁,那香气就已经引得众人饥肠辘辘。
丹娘一声没吭,身边的丫鬟婆子们步伐匆匆却互不干扰,各自有条有理地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伺候着这么多人用饭,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规矩甚严,家风可见一斑。
再瞧那些个伺候的下人们,也都身着新衣衫,颜色鲜艳不出挑,穿在她们身上竟也显出别样的整齐干净。
赵氏也看见了,微微一哂:“你府上这些下人们倒是活得滋润,换季了还能穿上这般鲜妍的新衣裳,倒显得你这做当家主母的宽厚。”
丹娘:“太太谬赞。”
“只是……你这府里上下一年的吃穿用度,人情开销也不少,细水长流才好,到底是年轻,不懂把持家业的艰难,你姑爷在外头辛劳,你作为大奶奶也该懂事些,不该花的钱不要花,这些银子钱省下来以后总归用得到。”赵氏字字句句看似在好心指点,其实字里行间的挑刺每个人都听得出来。
老太太眉间沉了沉,当着孙子孙媳的面不好叫赵氏没了面子,只能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芮氏和金氏倒是想提醒。
可那是婆母,她们怎么开口都不对。
丹娘勾起嘴角:“原先我也和太太想的一样,这大家主母啊可不好当,每一分银钱都要花在它该花的地方。后来,我们家大爷跟我说了,他说呀这过日子若总是这般计算还有何乐趣?若是在云州,他也就随我去了,左不过是在州城里一个当个富贵人家的大奶奶罢了。”
说着,她顿了顿,“可如今咱们是在圣京了,多少双眼睛上下瞧着呢,我们又蒙圣恩住在这抚安王府,总归有些派头省不了。何况,咱们府里的下人们又都是老实听话的,给他们多几套衣衫又算得了什么?一来么,他们穿得光鲜,也好叫人家瞧着干净;二来么……我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要说管家的本事真是不及太太只十分之一。”
“我只能这样……只盼着能待下人们和善些,他们也能晓得我这做主子的不容易,多多诚心忠厚,我也能省去好些麻烦。”
她的每一句都让赵氏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