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夫妻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宋竹砷道:“你可想清楚了?那会子你跟父亲还有太太闹得很不愉快……这要是去了圣京,那就在一个皇城脚下,少不得要打照面。”
丹娘笑了笑,便将自己之前与宋家和解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总不能我们家寒天要去圣京,我还得顾及着他们的面子,拉着寒天不去的吗?断是没有这个道理的。”
说着,她顿了顿,“我是想问问,若是六哥哥有心,不如一道去了。”
丁氏忙说:“你说来可巧,年前还有调任呢,公公那头来了信,千叮万嘱地要我们去圣京呢,说是一家子在一块儿也好有个照应。我与你六哥哥正在纠结,指不定去不去呢。”
丹娘扫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宋竹砷,自然知道他在为何事忧心,便道:“去了圣京也好,地方大,机遇也多,是比留在云州要强了百倍不止。不如这样……你们可托人在圣京先寻了宅院买下来,待到了时日赴京后,便可单独居住。到时候,即便老爷怪罪,你们也好说话。”
丁氏一听,不由得两眼放光。
宋竹砷也来劲儿了。
“可有由头好解释这宅院的来历?”他问,“若是我们自己买的,怕是站不住脚。”
“这也简单,我记得你先前在书院里读书时,有位先生姓陈,又叫白玉师父的,他如今也去了圣京的书院教书,专教那些皇亲贵胄呢。你可修书一封,请他代劳,左右这银子钱你们出,他不过是替了一个老师赠送之名,何乐不为呢?”
这消息还是丹娘去圣京的沈府吃喜酒时听来的,没想到现在还派的上用场。
宋竹砷将这话来来回回在肚子里过了好几遍,越想越兴奋:“这主意好,老师相赠,学生又岂能推辞?我与你嫂嫂手头虽有些银钱,但也买不了太好的宅院,买一个两进两出的刚刚好!”
丁氏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一想到能去圣京,还能避免和公婆一起住,省去了每日晨昏定省的麻烦,也不需要处理妯娌之间的关系。
丁氏在来往书信中早就知晓,如今宋府可有两位手段了得的嫂嫂管家,更不要说嫂嫂们嫁的都是宋府嫡子,那两位哥哥又是人中龙凤,绝非等闲之辈。
丁氏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想仰人鼻息过日子,有自己的小宅院当然是最好不过。
三人又絮絮叨叨地聊了好一会儿,一顿饭吃了块一个时辰,方才结束。
趁着茫茫暮色,夫妻俩亲送丹娘到门外。
随着马车吱呀几声,那车身很快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