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砷走了两步,又回头:“七妹妹,你是不是不傻啊?”
丹娘轻笑,没有回答。
他只好挠挠后脑勺去找妻子了。
经历了几天前那恐怖血腥的一夜,丁氏却显得精神还不错,原因就是丹娘在之前就做了安排,让婆子丫鬟们死死守住丁氏的屋子,半步都不许放出去。
入睡前,丁氏还喝了安胎药。
这药里还有宁神安眠的功效,每每喝下丁氏都能睡得很安稳。
这一觉醒来,所有风波已经过去,那些下人们得了命令,谁也不敢跟她多说半个字,生怕惊了宋大奶奶的胎。
是以,她瞧着面色竟比丈夫还精神些。
见宋竹砷面色沉沉,似有心事,丁氏忙问:“可是又出什么事了?”
“两日后,我们便要在定州渡口下船。”
“那可是好事呀。定州距离云州也不算太远。”丁氏两眼一亮。对她而言,只要能从这该死的船上下去,哪怕多走一段日子陆路都能接受。
漂在水面上始终让她心神不宁,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家。
“路上会比较凶险,咱们把一些该带的东西带上,你让你身边的丫鬟婆子都警醒着,若是到时候情况不对,有些金银细软该丢就丢了,什么都比不上性命要紧。”
宋竹砷柔声叮嘱着。
丁氏也渐渐目光肃穆,郑重地点点头。
一日风平浪静地过去,日头渐渐西落,船行的速度再慢前面眼瞅着也快到定州了。
这一晚,丁氏睡下后没多久便觉得难受起来。
先是浑身发痒,这痒从背后蔓延到全身,最后集中在高高隆起的腹部。她不敢抓挠,只能硬生生忍住,忍到了天快亮时,肚子一阵阵抽痛,两腿间满是湿泞,她喘着气:“来人,快来人……”
丹娘最先赶到。
她看了一下丁氏的情况,赶紧命下人们烧热水、备好干净的棉布,再将剪子等物用火苗燎过,再用开水烫了,放在一旁备用。
整个屋子里的下人都忙活起来,人人都忧心忡忡。
丹娘知道,这是最坏的局面了。
赶在他们下船之前,丁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