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饶命啊,是这个沈在平怂恿我们几个不去管理田地,也不准庄户们去农忙的。”
“是呀是呀,大奶奶,都是他说什么要给您一个下马威。”
“他平日里都吹嘘自己是夫人的什么远亲,其实我们都知道,狗屁不是,他就是太夫人先前在大街上捡的一个小要饭瓜子。”
自己的老底都被人掀了,沈管家恼羞成怒:“你们!!我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们就这样对我?!”
“什么待我们不薄!你私自跟佃户们收钱,还欺上瞒下,这些年庄子里被你贪墨了多少银子,你自己心里有数!”
“就是,为了不让我们说出去,就给那么几个铜板,上回夫人来庄子上,又是你让我们几个出来顶包,替你挨了好几下板子呢!”
新仇旧恨一股脑涌了上来。
丹娘笑眯眯地看他们狗咬狗,见差不多了,便让全福把他们都放下来。
挂的差不多了,再挂下去就要真的成腊肉了。
她今日来不是为了见血,而是想整肃庄子上的庶务,顺便将权利收回。
“大奶奶饶命。”几人一字排开跪在丹娘跟前。
她冷笑道:“想来你们脑子也清醒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呢是个最好脾气的人了,这儿有纸笔,烦劳你们将这些年自己知道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写清楚。”
她勾起嘴角,“别来糊弄我说什么不识字,夫人离开前把你们的身契都交给我了,我也看了看你们的本事,都是人才,这几个字想来也难不住你们。”
说话间,新芽回马车上取了笔墨纸砚来。
原先她还觉得纳闷,去庄子上视察,还带这些东西做什么?
现在看来,还是自家主子更高一筹,你看这不就用上了?
几人趴在椅子上慢慢写,只有沈管家一双眼睛不安分,似乎还想往外跑。
丹娘装作低头喝茶没看见,一个不留神,沈管家冲了出去。
谁知刚抬脚,他就重重绊了一跤,下巴磕在地上,顿时满口鲜血。
这时,丹娘才慢条斯理地收回自己的脚,浅浅笑道:“快写呀,别耽误了你们用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