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别说一句厉害的,便是一个眼神都不敢有的。
今日这是怎么了?
王氏索性也懒得跟他装了,从鼻息间冷哼一声:“该是我家倒霉,摊上这么个货色,我顶多以礼相待,该她妾室拿的,一分不少,再有多的,可就没了。”
“二爷心疼,只管叫二爷自己腰包里出了的贴补便是,我不过问。”
“还有,二爷不如出去问问,看谁家主母奶奶尚在,倒叫个妾室出来料理银钱账簿的,你们当我死了不成?”
“真要闹,那便闹大,我这会儿就给大嫂写信,请她来评评理!
”
沈瑞这会儿才慌了神,忙不迭地让王氏停手。
告知了丹娘,那沈寒天还能瞒得住吗?
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他?
真是怪了,原先那个温和驯良的妻子怎么变成如今这般?也就是沈瑞大不如从前,要不然高低要让王氏低头的。
王氏气呼呼地坐下,这才用帕子抹着泪。
“旁人看笑话也就罢了,咱们这一屋的更要上下一心,他们越是看不好,我越是要把日子过好了,叫他们瞧瞧!我男人也不是什么都顶不上的!你倒好,外头还没怎么样呢,咱们自个儿就先争起来了……”
“我问你!那翁姨娘是不是跟你说管家理账这事儿的?”
“你自个儿看看,这上头的都是我嫁妆里的田产!我还要叫一个小妾帮我打点,那我成什么了?”
王氏说着,甩给沈瑞一本账册。
沈瑞略翻了翻,才意识到妻子说的都是真的。
任何府邸里,妻子的嫁妆都属于她个人所有,就连丈夫都无权染指的。
若是谁家动了媳妇的嫁妆,那是要被外人戳着脊梁骨笑话的。
更没有让一个小妾来接管正房奶奶嫁妆,这样无理又荒唐的事儿。
这会子,沈瑞总算冷静下来,又连连对着王氏作揖求饶,闹腾了好一会儿,王氏才堪堪止住了眼泪。
她拉着沈瑞一阵语重心长:“外头如何,咱们不管,只管关起门来过咱们的日子,你还年轻呢,往后的事情谁说了准的?我瞧你就是个得
用的,不过是先前被那些个乱花迷了眼,往后你好好的……定然能叫母亲、大哥他们另眼相看,可不能被那些个狐媚子的小人给蛊惑了。”
这话听得沈瑞一阵动容。
他们夫妻其实已经鲜少有这样温情脉脉的时刻了。
王氏难得伸出援手,另心力交瘁的沈二爷如同被春雨滋润了一般,拉着妻子的手也说了好些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