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们这些皇亲贵胄深谙这宫中生存之道,很多事情可以流露在神情眼色间,却不能明晃晃摆在嘴上说。
闻言,她笑问:“不知外头是怎么说我的?”
恭亲王妃轻轻噎了一下:“倒也没什么,不过是说你命好,竟能嫁给沈大人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不知叫多少女郎艳羡呢。”
“那倒是。”丹娘爽快地笑了,“不过,我嫁给我丈夫的时候,他还不是如今的沈大人,只能说他运气好娶了我,我给他带来了运道。”
恭亲王妃瞬间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刚巧丹娘又拿了一盆热水,亲亲热热跟她
打了个招呼,就进了自己的那一间。
王妃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歇下的对方隔了一个正厅,左右开扇各自两道厚重的屏风。
恭亲王妃为尊,居左侧,外头的屏风上雕的都是百鸟朝凤的花纹样子;而丹娘在右边,用的是喜鹊闹春,很符合她的年纪与身份。
丹娘自然察觉不到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顾着用热水简单擦了擦身子,又洗掉了脸上的脂粉,这才合衣睡下。
刚合眼,却听到远远的隔壁传来恭亲王妃与贴身侍女对话的声音。
“王妃何必对一个臣子的妻子这般和气,琼妃娘娘不是在宫里说了,满朝文武家眷,就属这位沈大人的正妻最没章法规矩,今日意一见果真如此。”
“这是什么地方,也由得你说话?”恭亲王妃低声呵斥道,“她再不济,也是身有诰命,她男人护着她,咱们外人能说什么?”
那婢女大约是被凶了一句,再开口时语气就变了:“您说的是,是奴婢方才失言了,王妃别生气。奴婢不过是怕琼妃娘娘知晓您与那沈家大奶奶交好,回头为难王妃您……”
“呵……”恭亲王妃一阵冷笑,“外头瞧着她琼妃风光,还道是一年前的光景呢。咱们圣上是天子,真龙下凡,如何不晓得她背地里的那些个见不得光的勾当?不过是顾全太子的颜面,也免得给皇室蒙羞,才不予计较罢了。”
说罢,她顿了顿,“你瞧瞧如今宫里的
赏赐,那一位的份例远不如从前了。”
婢女沉默片刻:“还是您说得对,奴婢原先也觉着奇怪,那进贡的桃汁玉容的胭脂原本只供给皇后与琼妃宫中,如今怎么还能分到咱们府里一份子,原来是这原由。”
“可不是。她从前叫圣上宠坏了,以妃位享贵妃之尊,还想与中宫分庭抗礼,一争高下。若是圣上真抬举,她又只能在这妃位上止步不前?”
恭亲王妃冷哼两声,“说起来,圣上是怕触了霉头,避开从前那位贵妃,这才不给琼妃升位分。堂堂天子,哪里需要在意这些个?!这话拿来骗骗琼妃自个儿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