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偏心,真不是。
而是沈瑞烂泥扶不上墙,带不动啊。
“这事儿你预备……不闹开来办?”他问。
“当然不能闹开,若是闹开了,陈妈妈的女儿就只有给沈瑞做妾这一条路了,进了二弟的房内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且这事儿又瞒不住,二弟做下这样荒唐的行迹,还要夸他不成?”
丹娘冷笑,“若是狠狠责罚,他必然对芬儿记恨在心,能不能改正尚且未知,但却实打实的叫人家姑娘掉进了火坑,这事儿我可做不来。”
沈寒天点点头:“你预备怎么做,听你的。”
“你就不怕我手底下没个分寸?”
“二弟比起你来更没分寸,或许,
以毒攻毒才是个好法子。”
“你倒是狠心。”丹娘嘴上这样说,眼底却柔光大盛,满是赞叹,“咱们俩想到一块去了。”
第二日,陈妈妈照旧去了沈夫人处当值。
面上一点没露,除了一双眼睛通红,似乎比前一日老了五六分,说话行动也恹恹的,提不起劲儿来。
沈夫人扫了一眼,笑问:“你今日是怎么了?”
陈妈妈垂下眼睑:“难为太太关心,老奴不过是昨个夜里没睡好,人年纪大了,又比不得太太年轻松快的,叫太太笑话了。”
沈夫人正坐在镜前梳妆,闻言忍不住回头盯着瞧。
陈妈妈被她看得心头发慌,还是稳住了,满脸讪讪:“太太瞧我作甚?”
“常言道,否极泰来,我瞧你这脸色虽不好,不过印堂倒是红润得很,想来不日就要有好事登门了。对了,我记得你有个女儿,叫……芬儿是吧?今年可及笄了?”
沈夫人笑道。
“刚及笄,可还小着呢……总也不懂事。”
“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只要会伺候男人了,自然就懂事了。”她说着,抬手拢了拢耳边,发髻染了头油,光亮莹润。
沈夫人前几日新得了乌发的头油,抹上去果真挡住了发丝间的隐隐花白,如今瞧着倒是年轻了不少,她自是满意的,哪里还能顾得到陈妈妈的变化。
殊不知,这两句话一出,陈妈妈的指尖微动,赶紧低下头去:“太太说的是。”
熬油似的在府里
伺候了大半日,一直到午后,沈夫人歇下了,陈妈妈才找到机会出门。
这会子屋内伺候的都是年轻的丫鬟们,轮不上陈妈妈,她刚好能偷个闲。
紧赶慢赶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刚巧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丹娘从里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