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已经很晚了。

周靳声走在前面,程安宁跟在他身后,低着头看他的影子,街灯是黄色的,树影婆娑,路面没什么行人,显得空旷寂静。

周靳声突然站住,程安宁跟着一块停住,她先打破沉默,说:“你的伤好了?”

周靳声没回答,转过身沉默盯着她。

沉默的时间有点久,程安宁率先撑不住,声音沙哑开口:“刚刚谢谢。”

“谢谁?”

“……你。”

“不用心不甘情不愿。”

“没有,是真心的。”

“不想见我也是真心的?”

程安宁攥紧垂在身体的手,胸口堵得慌,说:“是。”

周靳声二话不说,抓起她的手往停在路边的车那边去,打开副驾的车门,把人塞上车,他快步绕到副驾,没给她机会下车,让她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便走了。

夜晚的马路没什么车流,周靳声跟疯了一样,车速越来越快,在市中心超速,不怕被抓拍,程安宁忍不住出声:“你开慢点,周靳声!”

周靳声没听进去,引擎的声音越来越响,表情也越来越冷,整个人很暗黑。

推背感强烈,程安宁抓住扶手和安全带,很没有安全感,眼见离开市中心,道路越来越偏僻,她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来到了寂静无人,一片漆黑的郊区,似乎往山上去。

山上更没有人了。

附近好像有公墓,特别荒凉。

本来胃就不舒服,现在更难受了,要吐不吐的。

周靳声跟不要命似得,在山道开得一样快,车子都快失控了,他也一样。

程安宁忍不住求他:“你慢点,好么,停下来,不要开了!”

刚出虎口,又入狼穴。

但周靳声仍旧不听,车里气氛凝到寒潭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