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她从小感觉周靳声和周老爷子的关系不那么好,周靳声也很少喊周老爷子父亲之类的,一年到头没什么交流。
“我妈不会回去。”她也不会让母亲再过去。
“嗯,可以不用来。”
程安宁说:“你说完了吗,我要睡了。”
“好,晚安。”
这声晚安仿佛在她心头荡漾。
……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王薇接到一通电话,一听对话,程安宁便听出来是周家那边来的,等王薇挂了,程安宁迫不及待问:“周宸打的?”
王薇说是的,“他说我们毕竟在周家生活那么多年,周老爷子如今情况不好,总要过去见一面,也许是最后一面。”
“不见,跟我们没关系,您不要去。”程安宁态度坚决。
“不去,没打算去,回绝了。”
“您别再跟周家联系了,电话也不要再接。”
“好,不接。”
程安宁稍微放下心来,“妈,您会难过么?您对周家付出也不少,可是周宸……”
“没什么难过不难过,到了这把年纪,主要是过日子。”王薇心平气和,说:“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最要紧的。”
“妈妈不是在催你结婚,是想告诉你,如果姻缘来了,要把握住。”
“您还不是催婚,不聊了,我上班去了。”
程安宁往嘴里塞了一个烧麦,拿上手机赶紧溜了。
王薇提醒她刚吃饱别跑,对胃不好。
……
周老爷子去年进的医院,吊了这么久,已经不易了,花了不少钱打续命针,国外进口的针剂,一针是程安宁一个半月的薪资。
周靳声赶到的时候,周宸和周老太太刚从病房里出来,医生下了病危,还有最后一口气,撑到了现在。
周宸说:“进去吧,跟父亲说最后几句话。”
周靳声进到病房,关上门,面上覆了一层寒霜,他居高临下望着周老爷子,面黄枯瘦,眼角皱纹耷拉,眼珠浑浊,大限将至了,他没有喊一声父亲,也不是他父亲,他父母早就走了。
周老爷子颤颤巍巍的,声音也是浑浊的,吐字不清,“旌鸿……”
周靳声露出森然的笑意,“原来您还记得我原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