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莉尔没猜错，从两人交手的那一瞬间，黄子明就已经将自己的所有付之一炬，换来的，是两分钟全力进攻的时间。如果不是这样，他胸前的那三道贯穿伤就已经足以要命了，他不可能还有余力行动。

兽灵战士一旦进入这种状态，无论受到什么伤害都不会失去意识。代价就是自己会慢慢化作能量，随着最后一击一起灰飞烟灭，连尸骨都无法留下。安菲莉尔非常震惊，要知道，这相当于是让自己从世界上彻底消失，连痕迹都无法留下。对重视身后名的人类来说，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选择。

可黄子明就是这么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他好像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消失的事情，一拳又一拳地进攻着。恍惚之中，安菲莉尔的血翼被打出了一些裂痕，即将就要碎裂开来。

“凶纹掌！”

这是黄子明最初学会的招式，此刻却凝聚着他所有的力量，打向了身前这不可能战胜的敌人。“咔嚓”一声，屏障碎裂，安菲莉尔在愣神之中吃了一击，被打退了几步。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看着身形逐渐虚幻的黄子明，安菲莉尔不解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明明他有很多种选择，就算是死，也可以陪自己演一场戏，然后以英雄的形象死去。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种最无声，最不值的方法呢？

“与魔族达成协议，这是我这辈子都没想过的事情。眼下别无选择，只能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但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不以命相搏战一场，就显得像是朝着你们低头了一样。既然注定要死，那死亡的方式也应该由我自己来选择。”

言罢，黄子明又出一掌。这一击的威力已经小了很多，安菲莉尔甚至都不用抵挡，这招打在身上都没什么效果，就像挠痒痒一样。可再抬头时，打出这一击的人已经消失了，他站着的地方只有一颗漂浮着的灵魂石，和几缕正在消散的能量。

“这算是，身为战士的倔犟么？”

安菲莉尔并没有立刻走上前去拿走灵魂石，黄子明的选择令她像失了魂一样，缓慢地坐了下来。许久之后，她才又重新起身，拿走了灵魂石。使用的方法黄子明已经提前封存在其中了，只是些再简洁不过的说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我还以为你会留下些叮嘱，或是嘲讽的话来让我信守承诺呢，没想到，你甚至都不屑于吗？还是说，这也是对我的信任？”

安菲莉尔缓慢地踱步着离开了这里，今日一战，虽然是一场完胜，可那个人的选择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人类对于她来说不再是利用工具，而是可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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