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昭抚着这份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诏书,虽然有岁月的痕迹但保存完好。
上头的玉玺印章分明,先帝爷亲笔所书,传位于萧元怀。
“如你所料,寂照庵中找到的。”萧元怀略带讽刺一笑。
他最为尊敬的外祖父,竟然瞒着他这么大一件事情。眼看着成德帝的子嗣一一消亡,都没有打算将这份遗诏拿出来。
前世,哪怕他造反,师出无名时,外祖父都没有取出遗诏。
不对,萧元怀恍然想起,在昭昭去世之后,外祖父曾找上门来。
说是有办法帮他洗脱弑杀兄长,得位不正的恶名。只要他答应立梅若兰为后。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昭昭尸骨未寒,他当然不允许有人提及立后的事宜。
他的元后,只能是昭昭。他便不顾外祖父的看法,果断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想来外祖父的办法,就是拿出这份遗诏吧。
后来在他雷厉风行的手段之下,控制了京都,稳稳地将大历整个收入囊中。
再也没有人敢拿他逼宫的事情来生事,遗诏自然也就没有了用处,再也不曾出现过。
萧元怀神色怔忪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沈宝昭知晓他的心事,上前拉住他修长的手。
略带担忧道:“我们就这般拿到遗诏,梅家会发觉吗?”
萧元怀摇了摇头,“不会。”
“我让人放了一份假的在里头。”
他办事,自然是万无一失。梅家人还会死死守在寂照庵中,直到他手里的这份遗诏见了天日。
只是不知道,若是外祖父知晓,又会是何种心情?
夜色暗沉,整个黑暗笼罩着大地。就如同是一块黢黑的篷布,遮天蔽日。
而在这个篷布里头,寒风肆虐,断断续续地传来呜咽之声。
这个年,注定风起云涌。
除却谈及遗诏的沉重,沈宝昭夫妻二人倒没有太多的惧色。
就如同往常一般,洗漱就寝。
只躺在床上时,萧元怀面对翻烙饼一样的沈宝昭,终于忍不住发声。
“昭昭,你若是睡不着的话,咱们不妨做些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