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师父的性格,说出的话没有回旋的余地,一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已经下了逐客令。
师姐墨青芝按照师父的吩咐,极不情愿的递给我一个背包,她也舍不得我。
我俩的情义不只是姐弟,而是在情与爱的边缘,相互往前一步就是情侣,往后一步就是姐弟,为了和罗恒的兄弟之情我选择了往后一步。
包里面有两百元钱和一张D208次去鹏城的火车票,一个智能手机,两套换洗衣服,还有我去鹏城身份证和驾驶证。
师父不是没钱,他有大把的钱,姨妈身上的贵重首饰就能说明问题。
就算戏班揭不开锅,磐石镇的地下赌场就是他的方便银行,随要随取,师父的良苦用心是要我自食其力。
我记得十八岁的时候,师父破天荒的带我去了两次地下赌场。
我算亲眼见识师父行云流水的“出千”手法,赢钱简直太容易了,那叫一个痛快。
但是师父只让我观摩不让我上场,原因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是磐石镇人,稍有不慎连累家人。
其实让我上赌场赢得比师父还要轻松许多,因为有些“千”我不用出,就能看得见。
记得初拜师时,师父就问过我:“以后愿意做“人中龙”还是做“苟且鼠”时?”
我想都没想就喊道:“做爷!我要做“爷”我已经在赵大奎拳头下做五年的孙子了,等我做了“爷”让他尝尝当孙子的滋味!”
“哈哈!好!有志气,不过想做“爷”就要吃当“孙子”的苦,偷懒是学不到手艺的,加油吧!“未来的冠爷!””
师父当时看我的眼神和语气,我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沉浸式的追忆,十年的点点滴滴个中苦辣酸甜只有我自己体会。}
一声长鸣!D208次动车依旧匀速的穿梭在铁路上,这是到站的笛声,我的目的地鹏城也越来越近。
我瞬间收回思绪,拉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手机,开机后电话薄里就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乾坤戏班”的座机号码我长记于心。
另一个移动电话号码是师父的挚友钱忠浩的,是我去鹏城要联系的第一个人,也是我落脚的人家。
随着D208次动车列车员的到站播报,我站起身背上背包,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车票,随着人流走出车站的出站口。
九点钟的鹏城车水马龙,人声嘈杂,南方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多彩霓虹灯像固定漂浮在夜空中的彩带,舞厅KTV的低音炮震耳欲聋,我的耳朵阵阵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