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却穷追不舍:“且不说此前事情,便是当下,敌军一来就言称退缩,阁下如此懦弱,焉能辅佐大业?”
田丰面色一沉,但最后倒也没有说话,只是冷然看他一眼便不做搭理。
如今是自己的不利局面,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袁绍倒也照顾田丰面子,咳嗽一声之后便道:“吾等商议正事便是,不必言说无用之事,公则又有何定计,不如说来一听。”
郭图忙向袁绍拱手,随后才自信发言:“我军兵多将广粮草充裕,又何必奉行对峙之策,只需合全力而击之,必可一战而下!”
全力一战能不能打得过,其实郭图心里也没底,但他知道全力一战一定是袁绍心里的意愿。
身为谋士最重要的不是出谋划策,而是摸清楚上司的性情,而郭图就做的很好。
至少郭图知道,以袁绍的性情,在事情受挫的时候,就容易出现决策反复的情况,这时候只要和田丰反着来,必定能说中袁绍的想法。
事实确实如此,当他话音落下之后,袁绍果然眼睛一亮。
然而田丰却再度出声:“如此不妥,玄夏盘踞一州之地,且战力卓越,绝非一战可下之敌,属下依然认为应当先缓行战事,只需以对峙牵制玄夏,再图青、并、兖三州之地,只待大势一成,自可一举北伐而定幽州!”
此时,同为河北士族派系的审配也是出声:“属下复议,玄夏兵甲锐利士卒精悍,实乃强敌,州牧若要图谋大业,则该奉行先易后难才对,相较之下青、兖、并更是易取之地,舍易而取难,实为不智也!”
两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确很有说服力,袁绍刚刚倾斜的念头,再度犹疑起来。
先易后难的确是一个很符合常理的行事准则,相比较之下,玄夏要比青、并、兖州的外部势力要面目可憎的多,一直和玄夏死磕耽误了发展,好像确实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袁绍皱眉道:“难道就此放弃常山中山两郡不成,若这也退让,岂不是让玄夏予取予求了?”
田丰再道:“州牧所言甚是,常山中山断然不能放弃,是以当缓攻徐图,以常山中山为战场持久消耗幽州力量,我们近他们远,迟早可以复夺两郡。”
眼看袁绍似有被说动的迹象,郭图连忙跟着说话:“我军与玄夏还未真正打过一次,尔三番五次怂恿退缩,这是何道理,难道真让区区黄巾吓破胆了不成?”
田丰闻言,只是冷哼一声,根本不屑与之回应。
袁绍一时头大,转为问起郭图:“先易后难并非没有道理,公则若有更好的看法,便说出来就是,某自会择优采纳。”
郭图拱手,侃侃而谈:“虽然淳于琼无能致使我军损失一万兵力,但州牧依然手握八九万兵,且粮草充裕,而黄巾虽强但终究不过四五万兵力而已,明明是我军占据优势,未战言退岂不可笑?”
此言一出,袁绍便是点头起来,心里的平衡再度倾斜。
郭图眼见如此,便是笑起来:“究竟能不能打过,总得先打了才知道,州牧若求霸业,那玄夏迟早都是阻碍,退避解决不了问题。”
其实话说到这里,众人心里也就差不多有谱了,袁绍野心勃勃之辈,自然不甘轻易退让,明显郭图的提议更加符合他的心意。
荀谌也上前说话:“如公则所言,此战我军其实很有胜算,完全可以放手一搏,即便真的事出意外,也有能力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