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慢慢把几篇论文放下,随后笑道:“这几篇论文,本座都会收录进入《自然经》之中,以明世篇之下各分格物、炼金、生物、数学等自然学科,仲景之成果,正在生物学之下病理分科也。”
张仲景闻言,心情一时十分复杂。
最初许辰提出要收录自己研究成果的时候,他还不太愿意,身为一个儒家士人他并不想和所谓自然教沾染太深。
但是到了今天,他的想法已然改变,至少在认识世界这个事情上,许辰已经完全证明了自然学的优秀。
现在再看到自己的成果被收录,他反而有种莫名的激动和荣幸,他已经彻底对自然学认可了。
甚至于,他内心隐隐有种渴望,那就是希望自然教能更加发展壮大,如此才能把自然学的理念传播的更广,自己的成果才能为更多人所熟知。
这种渴望不仅仅只是为了个人的荣誉,他更多的是希望世人能通过自己的研究成果,对这奥妙世界的一角,有些更加清楚的认识,能做到这小小的事情,此生便已无憾了。
把论文交给了许辰,也算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张仲景便与许辰对坐,就要继续探讨探讨自己研究中出现的一些猜想和困惑。
只是刚要说话,却看到许辰拿起炭笔,就在自己的论文下方写下了什么。
再认真一看,却是在论文的下方署了名字,只不过这名字并不是自己的全名,而只是写下了“张某”二字,名字之下,则又是写下时间。
张仲景若有所悟,似乎知晓了许辰的用意,这真名要是署了,流传出去之后,自己勾结反贼也就既成事实了,这也让张仲景忽的意识到,也许这名字,直到自己死之前,都不会公开。
老实说,他心里是有些遗憾的,但随后也只是笑了笑,一摇头便把这点情绪排解掉,而是把注意力放在这个日期之上。
“道长这黄历三年,却是什么历法?”
张仲景指着“张某”下面,那里写着的时间并非是大汉的中平三年,而是什么黄历三年九月廿三,这就让他有些迷糊了。
许辰搁下笔,看了张仲景一眼之后,略作解释一番。
“仲景有所不知,本座教育一年,学员多熟练写字算术,课业自当进阶,历史之事自是要学的。
只不过我自然教自有史观,如《春秋》《左传》之类只能可做文献,却不可做教材,如此便只能本座亲自编著,这编年法自当革新,遂有此黄历。
我教史观,不以帝王年号为记,而是以黄巾起事为元年,此前则黄历前,此后则记年份,今年自是黄历三年了。”
张仲景闻言,一时间表情有些精彩。
他下意识有些想要发笑,但看到许辰淡然平静的模样,却又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