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贼人盘踞一侧,此事于田氏同样不利,若是任其壮大,日后难免为其所害,与其养虎为患,不如你我共事,持伐贼大义,合郡县之力,共同戡乱?”
张纯说着,便是放下酒,然后一副忧虑和激奋之色。
只不过田畴看在眼里,却只在心里冷笑。
扯个名头就想让我田氏出人出力陪你平贼,这是不是想太多了,我田氏又不是做善事的。
“此事……”田畴眉头一皱,脸色变得十分为难,随后摇起头来:“为平贼事,我田氏自然是有心共举,只不过我田氏声微言轻,恐怕不能聚合郡内力量,仅凭我一家之力的话,又力有未逮,这.”
张纯闻言,顿时目光一冷,这种话他当然明白是敷衍之语。
这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被人这般对待,只怕当场就要发作,奈何现在人在屋檐下,明知对方敷衍,他也只能忍受了。
他倒也没有天真到用一个讨贼的名义,就能支使田氏给自己卖力,说到底,还是要看筹码多少。
田畴脸上挂着淡笑,他也在等着张纯出条件,田氏并非不能出力,只不过要看值不值得而已,更不要说如今田氏占据主动,免不了要狮子大开口。
张纯眯起眼睛,淡淡道:“田氏若能秉持伐贼大义统合诸县,只怕也到秋收之时了,这收成如何能落入黄巾之手,伱我若能共事,不仅能除去贼寇,也能守住收成,这般功德如何不行?”
田畴闻言,眉毛便挑了挑,这话他自然是听懂了。
这守住收成是假,瓜分收成才是真,如果真能把几县的秋收全都分掉,那的确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按照田畴预想,若是真的合力伐贼,战争也不会持续很久,这生意值得考虑一下。
但怎么打这也是个问题,那些黄巾还真不是吃素的,田畴对他们的战斗力已经有了清楚的认知,如果真要行事,还是挺难打的,那价码怎么也不能低。
考虑一番之后,田畴静静饮下口酒,然后轻微的摇了摇头。
张纯的脸色更是难看,但想了想后,他又咬牙再度加码:“如今渔阳四县豪强皆被黄巾扫清,往后如何稳定地方则是大问题,若是田氏能助渔阳百姓平定贼人,往后这些地方少不了还要田氏出力恢复秩序。”
田畴身形一震,这次的加码,终于是让他大为意动了。
若是能借此机会,把手伸进渔阳,对田氏来说自是好处多多,渔阳显然要比右北平更加富庶,更利于家族长远发展。
生意谈到这里,田畴心中也就有了主意,这个价码,值得田氏拼一把了。
“贼寇肆虐,我田氏自是不能坐视,只待田畴回去之后,便与氏族中人略作商议,定会尽力促成此事,张将军且静待佳音!”
想到这里,田畴神色一正,一下变得正气凛然起来,随后用力向张纯一拱手。
张纯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如果不能拉田氏出手,自己孤木难支,恐怕真的难以见到收复家业的时日。
“某相信子泰定能促成此事,这就开始整军备战,待秋收时伐贼了。”张纯虽然心里不是很痛快,但表面还是维持着礼节和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