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太太低头细细回忆了一番,应道:“你说的那位冯掌柜,是我家官人的祖父,九郎的曾祖。”
“巧了!”小二乐呵呵的说:“冯老太太,您时常过来用膳,咱们见了真多次面,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哈哈哈……”冯老太太笑了几声,转而又发起了愁,开口说:“我家九郎样样都好,就是这婚事让我着急。眼瞅着他都二十了,还不曾定下亲事。”
李掌柜噼里啪啦打着算盘,闻言抬起了头,调侃道:“冯老太太,莫不是你家九郎君眼光太高,看不上寻常的娘子?”
冯老太太喝了一口羊杂汤,低声应道:“那道不是,这孩子倒不是那一心攀高枝的,他总说缘分未到。”
“缘分未到?”李掌柜思忖了片刻,笑着说道:“冯老太太,我给您支个招。您呀,回去寻位容貌出众的娘子,我就不信你家九郎不动心!”
“容貌出众的小娘子?”
冯老太太低喃了几句,眼前闪过吕家大娘子那张堪称绝色的脸庞,心思一动,要不试试?
3.
夏日的雨来的又凶又急,吕大娘子穿着蓑衣钻进了小巷,抬头看到冯府的牌匾,拾级而上,敲响了大门。
冯九郎守在母亲床前,担忧的问道:“母亲,您再忍忍,吕大夫马上就到。”
冯老太太捂着额头,装出难受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九郎,你出去看看吕大夫到了没有?我实在是头痛难忍……”
吕大娘子脱下蓑衣,胡乱在脸上擦了几把,跟在女使身后进了门。
冯九郎止住脚步,看到吕大娘子有些错愕,拱手行了一礼,扭脸看向一旁。吕大娘子低头看去,慌忙抱住了胸。
冯老太太见吕大娘子到了,挣扎着坐了起来,笑着说道:“吕娘子,我先让女使带你去换身衣裳,治病的事儿不急。”
冯九郎扭头看去,见母亲神采奕奕,挑了挑眉。母亲这是闹的哪一出?
吕大娘子行了一礼,脸上带着担忧,急声说道:“不妨事的,老太太,今日医馆里病患太多,我父亲脱不开身。
传信的小厮又说您是头疾犯了,针灸便能缓解。故而小女子自作主张,代我父亲过府为您诊治。还望老太太不要怪罪!”
冯老太太摆了摆手说:“说来也怪,我见了你这头疾便好了大半。你听我的,先换身衣服。”
本不该给冯府添麻烦的,可雨水浸湿了衣衫,屋里又有男子,吕大娘子便应了下来。
冯老太太抬头看向冯九郎,开口吩咐道:“九郎,吕娘子来的急,想必还不曾用过午膳。你让后厨备些吃食来。
吕大娘子爱吃煮鸡蛋和年糕,后厨应当是有的。”
冯九郎已经认出,这便是那日背着药篓的娘子,脸颊有些发烫。听到母亲的吩咐,这才缓过神来。
“母亲,往日里都是吕大夫亲自过府,怎么今日……”
“吕大娘子医术不输其父,平日我去杏林堂,也是吕大娘子为我针灸的。”
冯九郎应了一声,抬脚出了屋。
“老太太,针都扎好了,您闭上眼睛休息片刻,待会儿便可以拔针了。”
吕大娘子施完针,松了口气。抬头看到冯九郎吓了一跳。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冯九郎局促的说:“惊扰到吕娘子,是小人的不是。母亲命我备了些早膳,还请吕娘子移步。”
冯老太太闭着眼睛,轻声说道:“吕娘子快去吧!咱们是老相识了,不必同我客气。”
吕大娘子摸着干瘪的肚子,抬脚出了内室。
女使已经剥好了鸡蛋,将蛋白和蛋黄分开,放到两个碟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