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嘛?快去吃饭啊。”
“你不也还坐着吗?我缓缓。”
他扭扭脖子扭扭腰,边看着前方的海面,涨潮了,也正好船能出去,紧接着才又去洗漱了一下。
待林秀清起来时,一堆人已经在院子里搬东西,推着板车出去了,板车上装不下的就抬着走。
“这么快就出海了?”
“嗯,赶早不赶晚,正好潮水也到了。”
林秀清看着涨上来的潮水,还有风和日丽的天气,也就没说啥了,本来昨天他们也是商量着今天出海。
大早上的,码头外面冷冷清清,拖网渔船夜里就已经出海了,连小木船都没有几条,大家都是勤快的人。
他们到的时候,裴父已经在了,大家也顾不得寒暄,照旧搭了一条小船,将东西搬上去后再上大船。
叶父边看着船工搬东西边朝裴父喊道:“感觉这一歇久了,骨头都废了,还是闲不得。”
裴父深有同感的附和,“是啊,这一歇就懒散了,就是这个天气,时晴时雨的不好把握,天气预报又不准,咱们一出去就是好几天才回来,不像他们,夜里出去,白天就回了。”
“天气一点点的热起来了,很多鱼都洄游,最近鲈鱼就很多,看看这一趟出去收获怎么样。”
……
叶耀东没管两个老头子闲聊,那么多工人也不是死的,哪里需要他做什么事,大家各司其职,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上船的第一时间就去给妈祖小像上香,拜一拜。
大半个月没上船,没拜了,罪过罪过。
他还特意带了几个大橘子放在小小的供桌上,摆了五个。
“大吉大利,一帆风顺!”
拜完后出来正好碰到他爹。
“上完香了?上完香把黄纸给我,平安发财,大吉大利。”
叶耀东从边上拿了几张递给他。
这是每一趟出海,他爹必走的仪式,过完仪式才能安心出海。
若是万一黄纸烧不着,或者是烧到一半,不继续烧了,那对于他们来说麻烦就大了,不管今天天气再好,再风平浪静,那绝对是直接打道回府。
这个流程重要的很。
就是这么迷信。
好在他这一套流程走完了,隔壁裴叔也是照样走了一套流程,都万事大吉,两条船才先后启动,一前一后行驶了起来。
“现在我还天天跟着你出海,还能给你做一下仪式,以后等我干不动了,你得自己来,千万不能落下。”
“我懂。”
“嗯,这几年天天跟着你,帮你干活,虽然说算工钱,你大哥二哥也没说啥,但是心里大概也有点想法。等明年,你们三兄弟的船到手,我就去那条船上,你这条船就自个开,谁那边都得帮一下,这样才公平。”
“知道,知道,不要啰嗦了,你要呆这里的话,就给你掌舵,我去底下待着?”
“我就说两句,这么不耐烦。”
“你太啰嗦了,早就有数的事一直讲,等船到手了再说也来得及吧?”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那你开船。”
耳根子清净后,叶耀东才百无聊赖的跟着丰收号后面,加油加冰一系列的事都忙好,他们就又全力的出发。
今天是真的风和日丽,温暖和煦的阳光洒在海面上,金光四射,行船带起来的浪花在阳光下像是闪闪发光的细碎银子。
他们是迎着太阳的方向走,刺眼的光芒,还好有玻璃遮挡的,不然他都看不清前路。
不远处的海鸥成群结队地飞翔着,有的在海面上展翅高飞,有的在海面上蜻蜓点水,有的时不时还会在他们渔船的上空低飞。
大概他们船上空荡荡的,刚出海,甲板上什么都没有,低飞了一会儿的海鸥,没有寻找到目标后,大概也嫌弃的又飞走了,准备自力更生,在海面上寻找着漂浮在上层的鱼虾。
早上出发的早,到他们下网开始捕捞也不过才11点,一个个船工们休息了大半个月,都精神饱满的很,一路行来都站在甲板上说笑,也没有谁精神萎靡的躲到船舱。
渔船行驶到足够深的海域后,就开始下网,并且往东海方向边作业边继续往前。
海面上照旧孤零零的只有他们两条船,周围一望无垠,除了海,连海岛都看不着。
近海拖网捕捞偶尔还能时不时看到鱼船经过,他们换了大船跑远了捕捞后,是真的很难很难看到一条船。
大家下完网后,照旧站在甲板上聊天,虽然陆陆续续下了几场春雨,温度也渐渐回升了,但是海上海风吹过来一样会冷,海上的温度,就是会比陆地上低。
一整天都是叶耀东在开船作业,叶父跟着船工们闲聊吹牛逼,直到夜幕降临,才换做他爹开船。
今天一整天的收获都不好不坏,马马虎虎,没有特别惊艳的货,但是收获也还可以,大概把今天加油加冰的钱挣回来了。
今天加油加的少,上一趟只出海了一天就回来了,船上的油还剩一半以上,稍微节省了一点开支。
约好了夜里12点后再换他,他就回到船舱里躺着了,晒过阳光的被子,格外的好闻,一点都没有之前的潮湿感。
果然还是陈石比较靠谱。
只是半睡半醒眯着,还没到半夜,他就被人摇醒了。
“阿东,阿东,快起来,快起来,有情况……有情况……”
叶耀东被惊醒了,立即掀开被子,惊慌的看着叫醒他的老船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