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被骂得莫名其妙,他就是个端水的,平日里连大人的房间都进不了,怎么就指着他骂了?
老陈当然听出高俊的指桑骂槐,并未在意,依旧如往常一般服侍高俊。
高俊看老陈做这些伺候人的活愈发得心应手,心里顿时窝了火,侧身躲开了他的系带。
“我这不需要你了,你走吧。”高俊冷脸道。
老陈干活的手微微一顿,轻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问道。
“大人既让小的走,小的不敢不从,只是小的不想走的这么稀里糊涂,还望大人能告知小的缘由,是小的哪里做的不好,惹大人不快了?”
高俊听老陈说的这般小心卑微,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扯过老陈手里的脸巾,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如此聪明的人,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你有才华和抱负,你不应该屈居于此,这会埋没你的!”
老陈眼神躲闪,心虚地不敢看他。
“纵然如此,又能如何?小的活了大半生,很多事早就看开了,人这一生最要紧的便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属于自己的,不该肖想,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儿,否则便是害人害己。”
他自嘲一笑,抿了抿嘴唇,像是要咽下心里的苦楚。
“你一个进士出身,曾被誉为须江县最年轻的天才,你本该有大好的前途,为何要如此颓废落寞?”
高俊本想就此算了,他不想强人所难,可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曹正淳的话。
于是,他决定再试一次。
“前途?我的前途早在十年前就被人斩断了,不仅如此,我的妻儿老母因我的不自量力全被害死了,如今的我哪里还敢想前途!”
老陈被提及到了伤心事,心理的防守一下崩塌,他崩溃地大吼出声。
可看着高俊震惊的神色,他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又低下了头去。
“大人既不再需要我了,那小的就走了,望大人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