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父亲,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能让玉佩共鸣的人,他……”
云若雨一边领着家人的魂灵往之前来时使用的祭坛方向走,一边向他们讲述着自己遇到的那位完全不把三阶深渊怪物乃至恶堕者放眼里的狠人。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自己将这个信息说出来之后,父母竟然立刻顿住了脚步。
就连说话还磕磕绊绊的爷爷都停下了口中的“阿巴阿巴”,目光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云若雨愣了一下:“是不是我……不该把祖传的玉佩送出去?”
“那……那个人在哪?”
云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云若雨印象中从未见过父亲这般模样。
“我不知道,但他应该是朝下个深渊的祭坛方向去了。”
“快,必须找到他!”
“怎……怎么了?难道我把玉佩给错人了?”
“不,你给的很好,是我当初情急之下没有说明白。”云父看了一眼老爷子,在后者点了点头后,继续道:“那枚玉佩……实际上是你曾祖父对当初的大夏镇南大将军的一缕追思。”
“可惜那位铁骨铮铮,忠肝义胆的将军被奸宦陷害,诬其拥兵自重,意欲谋反,当时他功名赫赫,又深得百姓爱戴,刚上位的夏皇明知他不可能反叛,却怕被汹涌的民意裹挟,外加功高震主,竟就这般堂而皇之地借着奸宦诬告的名头将远在塞外征战的大将军弃之不顾。”
“当时由于朝堂内弄权者安插在军中的奸细泄密,大将军被两国大军前后夹击,困死在了凶险的山脉中,他率部顽强抵抗了一百二十七天,却因为援军迟迟不来,最终只能带着五十二个亲信随从死战……殉国!”
云若雨听得呆了。
“这事我怎么从未听你们提起过?”
“不对……那将军既然都战死了,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爷子缓缓开口道:“那将军骑的战马是我们云家养大的,当时我还很年幼,正在院里给马喂草,就看见一匹浑身浴血的战马出现在眼前,我们家世代养马,那是我第一次被一匹马吓到。”
“那匹马在当晚就追随将军而去,但它身上那一封镇南大将军亲笔写的信却留存了下来,信中没有对朝廷不发兵的抱怨,反而在为边关流民请愿,给留守关中的将领分享用命换来的敌军情报,忧国忧民之意表露无疑,”
“后来,你曾祖父将信呈上,夏皇又借此为由,大杀了一批贪官污吏和奸臣宦官,最终坐稳了江山。我也是后来初代夏皇驾崩之后,才从一些朝内与将军交好的官员口中得知当年宫中的真实情况。”
“你曾祖父为此大哭三天三夜,竟把自己哭死了过去。”老爷子的眼中浮现出回忆:“但因祸得福,他在进入深渊之后,竟然又发现了大将军的踪迹,适逢岩神巡游,因念镇南大将军英灵无双,立玉像于祠堂,凭借神明的伟力,那玉像硬是与深渊中的魂灵产生了联系。”
“而那玉佩,就是用剩下的玉料制作而成,里面还有岩神大人当初封存的一名病逝的镇南军左先锋的魂灵,凭借这两点,冥冥中与那位大将军的魂灵会有感应。”
云若雨若有所思,但随即又面露疑惑:“可他看上去很年轻,也不像是打过仗的样子。”
“如果他不是大将军,那就是跟大将军有莫大关联的人,找到他,自然也就找到了大将军所在。”
云若雨还是有点无法理解。
“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曾经的镇南大将军?他已经是魂灵……甚至有可能已经是恶堕者了。”
“这是我们的执念,却也是大夏的希望……”云父叹了口气:“你别忘了,我和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提起这个,云若雨不禁贝齿咬着下唇,一向清冷的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怒意。
自己的父母赤胆忠心,却落到这般田地,不仅坠入了深渊,甚至还差点被恶堕者吞噬殆尽,最后只能忍受着无尽的折磨,在夹缝中求生,这一切都是腐朽大夏的缩影。
“现在的大夏已经摇摇欲坠,需要有人挽狂澜之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所以,一定要找到那个手持玉佩的人,他关乎着大夏的生死。”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云若雨也只得应下。
“我先带你们离开这里,然后就去追他。”
“不,你现在就去,这里的恶堕者已经被全部清理,不用担心,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如果不是多年的折磨已经将精神力削减得微乎其微,云父必然会亲自跑一趟,但他知道现在自己硬跟着只会成为女儿的负担。
另外,云若雨打小就聪明,他相信这个女儿一定能够完成自己的嘱托。
云若雨见家人都十分坚定,只得立刻调头去追。
“下一个深渊……如果我没记错,是个没有多少强力怪物的浅层深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
云若雨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就在那祭坛连接的下一个深渊中,白秋婉正扶着插在地里的巨大镰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的双眼已然血红一片,甚至连眼白都泛起了血色,可……
仍旧不是面前之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