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越沉默了很久,最后绕过小车在昂热身边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清酒:“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这算哪门子的回答。”
“我确实不知道,你既然声称都见过了祂的龙骨,那理论上来说祂确实已经死掉了。”
“理论上?那不从理论上来说呢?”
“那祂也许还未死绝,毕竟祂的元素权柄是独一无二的‘精神’,肉体的死亡不代表精神的毁灭,”上杉越喝了两杯清酒,叹了口气,述说起了关于蛇岐八家的起源:
“在家族流传的《皇纪闻》里,在白皇帝被黑皇帝囚禁在处刑之地时,有人类潜入了那里,与白皇帝达成了契约,取得了圣婴。这是一个暗语,指的是白皇帝的‘骨和血’。那个人类因此成为了蛇岐八家的父亲,而白王就好比蛇岐八家的母亲,所以我们用‘她’来称呼白王,但它未必真的是雌性,它是用龙血污染了人类。”
“而圣婴又分为圣杯和圣骸两部分,圣杯指白王的鲜血,圣骸则指白王赐给人类的、她的骨骸。圣杯随着蛇岐八家血脉的繁衍而扩散,而需要得到鲜血肉体供养以待白皇帝重新复苏的圣骸却被封存在了‘藏骸之井’里,之后蛇岐八家又以这座井为基础建立起了一座名为‘夜之食原’的暗影国度——他们相当于背叛了白王。”
“那你们不喂吃的情况下祂一块骨头是怎么变成‘八头基多拉’的?我在蛇岐八家看了那头复苏东西的珍贵录像,说实话那玩意如果真的跑出来,你最好祈祷也真的有巨型皮套人和机器人跑出来日本救你们。”
“那就要说到蛇岐八家的第一次浩劫了,”上杉越叹了口气,“我想你应该听过那个日本神话,众神的父亲名为伊邪那岐,众神的母亲名为伊邪那美。伊邪那美就是圣骸的名字,在家族流传的神话里,伊邪那美是仇恨人类的神明,她被囚禁在黄泉比良坂那头,如果重返现世,她就会化身为八歧大蛇,把整个世界都吞噬掉;而三位大神官负责镇压她,他们的尊号分别是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这个称号是代代传承的,总之每一代只有这三个人能接触到圣骸。”
“但偏偏是三大神官中的须佐之男被圣骸的力量蛊惑了,将其从‘藏骸之井’里释放出来并与之融合,但好在天照和月读没能让这一仪式完成,及时打断了它,圣骸连着一部分须佐之男的血肉被重新封印;可即便如此,天照和月读也没法杀死已经得到一部分白王力量的须佐之男,最后只能将他连同名为‘高天原’的古城沉入了太平洋。虽然日本大大延缓了它沉没的命运,但只有少数至强血裔活了下来,他们的血统渐渐退化,最终变成了现在的白王血裔。”
“我感觉应该把圣骸跟须佐之男一起沉入太平洋更加保险。”昂热评价。
“可等这两东西融合完成后沉进太平洋的可就是日本了!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上杉越骂道。
“好吧,对不起。请你继续说下去。”
“因为血统的退化,失去了‘精神’稳固而体内血统超过临界血限的混血种有了堕落的倾向,这部分人被称之为‘鬼’,之后他们脱逃了出去成立了名为‘猛鬼众’的组织,旨在对抗蛇岐八家以及寻找进化成为纯血龙类的道路;伴随血统的退化还有历史的丢失,当时没逃出去被牢牢控制、又或者说是被抓回来的“鬼”,都会被流放进夜之食原这座他们认为的‘流放地’里……不过蛇岐八家在几百年前重新找回了这部分历史,并停止了这种行为。”
“哦,原来白王是你们给喂出来的。”
“……但你的学生不都已经干掉祂了么?连夜之食原也跟着一起炸了。”上杉越说道,“不过就像我说的那样,白皇帝的元素权柄是独一无二的‘精神’,肉体的死亡不代表精神的毁灭。”
“所以……已经与一部分圣骸融合的‘圣杯’,即须佐之男,是白王有可能重新复活的危险因素?”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不过现在这尊圣杯已经跟高天原一起沉进了日本海沟的最深处。”
“……那我就有个相当糟糕的消息要告诉你了,”昂热沉下了脸,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上杉越面前,那是一艘核动力破冰船,正是列宁号,“快二十年前,有人故意将一艘携带古龙胚胎的破冰船扎了进去,大概是想通过血祭的方式唤醒你们的须佐之男。”
上杉越看着照片脸色苍白。
“不过你放心,我那位强到极点的学生会帮我们搞定一切的,”昂热一扫刚才脸上的愁容哈哈一笑,拍了拍上杉越的肩膀,“Eva,刚才上杉家长的讲述,麻烦你整理成一份记录给明非团长发过去吧。”
“好的,校长。”
上杉越茫然地四望,找不到发出清脆女声的人在哪里。
“别四处望了,再来三碗大骨汤拉面,双倍叉烧和卤蛋。”
“昂热你是猪么?而且我跟你的交情没有好到能白请你吃四碗拉面吧!”上杉越脱离了刚刚讲述家族太古历史的凝重,重新变回了那个拉面师傅。
“不是请我吃的,是请另外几位跟我一起来这里的客人,”昂热微笑着说道,“希望你一会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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