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告的是当时跟随开国皇帝乾元帝打过天下的郎中令。那郎中令妻弟欺男霸女,掳虐状告之人发妻不成,便一怒之下杀害其家中上下连仆从共五十四口。状告之人当日外出侥幸逃脱。无处声冤只能来敲登闻鼓。
查明属实后,乾元帝一怒之下将帮其隐瞒的郎中令问斩,其余妻儿老小尽皆流放,其妻弟处以车裂之刑。
乾文帝搭在龙椅扶手上的指尖轻轻敲了敲:“将人带到殿前。”
等侍卫离去,乾文帝似笑非笑:“也不知这人要状告谁呢。”
殿下众大臣恨不得当场晕过去。他们自己行事谨慎,可是架不住受人连累啊。
能站在这里的,谁家里连亲带戚没有几十口?
真真是要了命了!
等待的时间是最熬人的。
站着的大臣们还好,跪在地上的房思忠只觉得腿都快没知觉了。
就在房思忠跪的眼前发黑时,侍卫那如天籁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敲鼓之人带到了。”
乾文帝垂眸看着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哪里人士?有何冤屈?”
“回......回皇上的话,小的......不是,草......草民是京城外七里村人,叫武......武加皮。草民要告......工部郎中房思忠房大人。”
嚯!
殿中大臣全都偷偷看向还跪在殿中的房思忠。
房思忠本来就跪的头晕眼花,听见这话更是脑子嗡的一声。
乾文帝微微后靠,姿态有些许慵懒:“你叫武加皮?这名字有意思。”
武加皮吞了吞口水:“草民家中是专门......专门种植五加皮卖给药铺的。草民是家中长子,我......草民的爹就给草民取了这个名字。”
乾文帝话锋一转,问:“你方才说要状告房思忠?”
“是。”武加皮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说话也顺畅了。
“草民的弟弟前些时日进城卖晒干的五加皮,因为挡了房大人儿子房青松的路,被一鞭子抽在脸上,伤势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说好的亲事也没了。我们家为了给弟弟治伤掏空了家底。爹为了多挣些钱去采石,不慎滚落摔断了腿。娘去给贵人家洗衣裳得罪了贵人,挨了打没了半条命。”
小主,
“草民实在没有办法,找到房少爷,求他给些银钱为家中亲人治病,却被打了一顿。还说草民要是再敢去找他,就送草民一家去见阎王爷。草民不知道该怎么办,偷偷揣着一把菜刀想要去和房少爷拼命,却听见有人说起登闻鼓。说皇上是天子,只要让您知晓,就定能申冤。所以草民就壮着胆子来了。”
乾文帝听完后沉默。
众大臣低着头,面前一派正经,心中啧啧,这房思忠危矣。
“房爱卿可知此事?”良久,乾文帝才笑着问。
房思忠汗如雨下,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臣......臣不知。”
“喔?那便查查吧。”乾文帝依然在笑,“来人,将房爱卿送回府中好生照料。”
房思忠再坚持不行,晕倒在地。
哦豁!这是要监禁起来啊!
大臣们偷偷递着眼色。
“秦爱卿。”
“臣在。”刑部尚书秦准忙执着笏板出列。
“武加皮暂交于你看守。三日内,朕要知晓他口中所言是否属实。”
秦准心里叫苦连天:“臣领命。”
“退朝。”乾文帝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