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黑新裳,墨贴着玉,墨色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白若堆雪,让人恨不得添点痕迹,肩膀银竹和银扣互相点缀,乍一眼,不知何家公子。
莫名,像婚服。
卫峰整个人傻住,浑身僵着,周遭“嗡嗡嗡”声音仿佛隔着一片云雾,眼里再容不下其它。
“卫哥。”
青年瞧着他失神,不禁伸食指晃一晃,只瞬间面前鸦羽扇一扇,手腕被捉。沈裕抬眼,觉得眼前幽幽深邃瞳眸里跳着一些似曾相识的情绪。
幽暗,浓重,炽热……
卫峰嘴巴有点干,眼睛一垂忽然注意到自己浑身洗得发白的普通旧褂,一个词蹦出脑海——
“长工”。
“卫哥,傻了?”
声音若潺潺溪流缓缓流淌,胸腔里的躁意一点点疏解紧绷的精神。卫峰克制着,克制着强烈的抱一抱的冲动。
他刻意柔和声音:“好看。”
喧嚣沸腾的海洋里,一点水的声音非常轻微,消散风里。可是面前青年却是扯唇,眼睫弯弯,招一招。
卫峰垂头。
借着阴影遮挡,温热喘息扑着耳上绒毛,一字一字道:“再说一遍。”
“阿毓是世界上最好看的。”
“嗯。”
卫首长举着高倍数望远镜观察整个阅兵会场,瞧着满场激动的人民,招展旗帜不由嘴角噙着一抹笑,眉梢眼角喜悦洋溢。
下一刻,往西瞧瞧。
“……”
望远镜里面出现两人。
青年伸手挡着半张脸说话,眼若雀鸟,正是李毓。而隔壁男人弯腰倾听着,垂睫,看不见眼睛,可周身静静弥漫着一种私有的温柔。
“……”
就糟心。
瞧着家里素来沉默寡言的亲人有喜欢的人是真开心,可——
“咋偏偏是男娃呢?”
李毓相貌清俊,面善,性格温和有原则,学历高,而成就方面曾制作新农具,递图纸,目前是院士徒弟,前路必然一片坦荡。
那日卫峰罚跪,曾提:“死都不同意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