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漆黑,呼啸寒风携着暴雪肆虐,山野百兽沉寂。“哐当哐当”声里,一列火车散发着幽幽暖黄灯芒,显得温馨,而窗里乘客休憩。
许久,红日攀东山,一束束金芒贯穿积云挥荡晨雾,朝霞漫漫……
“咯咯!”
“汪汪!”
一声声鸡鸣狗吠,夹着点鸭的“嘎嘎嘎”,静谧温馨的村庄有些人声。
半晌,七八家烟囱冒白烟。
围墙堆雪,菜畦覆盖着一层绵绵的白,雪冻死虫卵,来年春日蔬菜肯定长得胖乎乎。
楼檐载雪,土屋门窗紧闭,稍大点的孔洞都堵满东西。
周娟早早清醒,拉开门特意弯腰看看积雪,足足有一指厚,暗暗嘀咕昨夜雪老大,再到屋里打水洗漱。
冬天,因常常烧炕家里暖壶装满滚烫热水,而锅里水尚未冷。周娟提回一个装雪的桶,再把雪扔锅里继续烧。
半晌,用“囍”字洗脸巾擦擦干巴巴的脸,再漱口,捡着扫帚扫雪。
扫雪是庄稼人日常工作,一天不扫,两天不扫,等积雪压塌房屋命都没有。因此,再懒的人家都得日日扫檐上雪,何况周娟是个非常勤奋的人。
“娟姐,早!”
“早早。”
屋顶上,两位勤奋的婆娘打招呼,而扫雪的“唰唰”声回荡,暖暖被窝里的姑娘皱眉。
半晌睁眼,眼珠直直望着上面。
老妈扫雪了。
半晌,李珍珠围着最喜欢的红花围巾出门,戴着红帽,麻利清理院里积雪。
“珍珠真能干。”
“哪里哪里,皮着呢!”
周娟眉梢眼角堆满笑,兴致高涨。
清晨开门倒雪,某些婆娘总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眼珠一转:“周娟,今年珍珠二十一,快二十二了吧,婚事方面有啥说法吗……”
“难道还等着知青?不是我说啊,等知青的十赌九输,淑琴就是明晃晃的例子——”
周娟满面笑容瞬间阴沉,不善“哼”一声,双手叉腰指指点点:“嘴真臭!我家闺女的亲事关你屁事!”
”有空管管你家偷鸡摸狗的李二,偷窥兄弟媳妇洗澡再掉粪坑,不怕笑掉人大牙!”
“你——”
开口的婆娘憋红脸啐一口唾沫,正准备再说啥一团脑壳大的雪直直砸脸,只得狼狈避开。
麻花辫姑娘手里团着一颗更大的雪球,圆脸颊,长辫垂至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