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柳姨娘听见芙心在叫她,便闭眼问:“芙心,怎么了?”
芙心知道她被伤痛折磨的睡不好,心里更加难受。
须臾,芙心踌躇着说:“绿儿来传话,今儿福安堂里准了二老爷和二夫人那要过继安儿公子的事了。”
柳姨娘蓦地睁开双眼,柳叶眉紧皱着,半晌才问:“安儿呢?安儿可愿意?”
竟与芙心问的一字不错。
芙心慌忙擦了眼角的泪,说:“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几位夫人的性子……五公子能不答应吗?”
柳姨娘听了芙心的话,也知道事实就是如此,可依旧有些不甘心。她怔怔的望着床顶,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只有眼角的泪,不停的往下流,芙心忙上前为她擦去。
须臾,她喃喃自语:“过继了也好。我如今已是贱妾,也出不了这院子,再没有什么能帮他的了。他总归是大了,不管是谁的儿子,一定不会忘了我这个亲生……亲娘的。”
母亲二字,终是不能说出来,她不配。
在柳姨娘心里,江安的份量是要比江念重的。毕竟,他就算是庶出,也是国公爷江舟唯二的儿子。
即便是跟在江怀身后,即便是处处被秦氏打压,依旧改变不了他是儿子的事实。
这也是柳姨娘能得宠几年的缘由,除了美貌,还有能生。
可秦氏怎会允许她再生儿子?所以,生了江安后,她再也没怀过了。她不是没有猜想,可她只得先顾着眼前的两个孩子才行。
“念儿呢?身子如何了?”她又恢复平日的温顺,问道。
“二小姐在瑞雪院里思过呢,身子也好好的,您别担心。”芙心安慰道。
“那就好。如今……如今我可就她一个孩儿了……”说着说着,又落了泪。
若是江安看到她这般模样,也不知会不会心软。可心软又有什么用,不能换来身份地位,也不能换来尊重与前程。
柳姨娘自有她的难处,可在江安心里,即便是不要前程,即便是一辈子做个可有可无的庶子,也不愿从小就跟在江怀身边卑躬屈膝,任打任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