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翠犹豫再三,还是下定了决心:“好,天亮了我就去跟小主说。”
“多谢含翠姑姑的大恩大德!”金禾立马破涕为笑,冲含翠作了好几个揖。
片刻后,金禾心满意足地躺下睡着了,含翠却在辗转纠结。她暗自希望这次的进言能让自己从傅菱荷那获得些实在的价值,而不是在做无用功。
“小主,奴婢朦胧时忽然想起一个熟人,不知可不可行。”傅菱荷本想让他们多睡几个时辰,可翌日清晨,她还没睁开眼,含翠便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奴婢入宫前曾与一户邻居家的儿子熟识,他如今是个江湖郎中,常年走街串巷的,当时还未成年便见多识广、医术高明,前些日子奴婢托人带家书回去,得知他回了原址。奴婢想,若能让他看看这香料······”
傅菱荷听了心里一动,这江湖郎中够不上大昭城,说出什么话来都不怕掉了脑袋,高位的主子娘娘也不屑于去拉拢或者威胁他,而且眼下御医所的头领都不肯帮忙,其他太医更不敢出头了,命他试一试倒也无妨:“你记得可真切么?他此刻确实在你们的旧屋?”
“奴婢愿意担保。”
几位宫人都屈身站在地上,等着她做决定。
“不管怎么说,眼下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含翠,你愿不愿意今晚就和康海出宫去,端阳殿外半里多有一条没有人知道的密道,在邱才人的飞雪楼附近,是我初次侍寝被打断,自己心灰意冷离开时无意中发现的,只是恐怕要吃些苦头。”傅菱荷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因为那密道虽然出去后就是直通市井的福寿门,但和大昭城地下一条暗河连接,从先帝时便废弃了,十多年来杂草疯长,十分恶臭难闻。
看含翠和康海并未很快地开口答应,她也明白是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便把自己收着的体己银子拿了些出来:“委屈你们一回,弄脏的衣裳鞋袜就不要了,再买几套新的去,顺便打些酒喝。”他们这才答应下来。
“小主,可那密道离邱才人的飞雪楼那样近,万一被邱才人发现,去婉贵妃那搬弄是非怎么办?”虽然皇帝允许傅菱荷全面调查,可并没交代能不能出宫,小印子十分担心师父的安全。
“正是因为离她的宫殿近,才是最安全的。”傅菱荷回忆着自己第二次侍寝时的情形,心下已有了合适的主意,“她被降位就是因为轻狂冒失,别人编出来骗她的话她就轻易相信,这次只要再将言语精进些,不怕她不上当。你们早些用膳,亥时出去,我自会带着青苗将她支开。金禾,你带着皙华宫剩下的宫女太监守夜,务必要装出我正在殿中熟睡的样子,不许露一点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