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轩冷笑数声,语气渐渐平缓下来:“陛下言重了,刚才不过是士卒们训练的声响而已,弑父杀君?如此沉重的罪责,我可担待不起。”
“你若能及时醒悟,改过自新,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否则待我大梁天军抵达夏国之日,便是你追悔莫及之时!”
洛轩嗤笑:“大梁天军?不是没有来过,但是我夏国依然好好的,我夏国十数万将士枕戈以待!”
洛乾凝视他许久,其威震慑天子,心想此逆子如今真是羽翼丰满了……
“我问你,为何要放行草原诸部?”
洛乾深知和平解决夏国之事无望,于是转换话题,直接质问。
洛轩面现惊惧之色:“草原诸部人多势众,我部兵力稀少,不敢拦截。”
“好一个兵少将寡,好一个不敢阻拦,难道你的数万士兵中竟无一人有男儿气概?”
洛乾连说两个“好”字,语带讥讽,这逆子脸上的惊惧当真是惟妙惟肖,若非他知晓这逆子是多么的无法无天,他还当真要被他骗过去了!
“我夏军男儿自是无疑,倒是陛下大军龟缩雁门关,任由代郡遭胡人蹂躏,确实让我失望至极啊。”
洛轩也是开口反击,言语锐利,让洛乾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是为了等待左右两路大军不错,但是龟缩雁门关内也是事实,这才让他难堪。
“陛下与其在这里质问于我,不若快些率领大军前往代城,与宋国公部汇合,免得宋国公独力难支。”
洛轩淡淡地说道。
洛乾反问道:“那是你岳父,怎么夏王要见死不救?”
洛轩哂笑:“他为陛下臣子,陛下在此,我怎得越俎代庖,且老泰山吉人天相,自当无恙,我大军疲惫,要休整些时日。”
洛乾心中不满,无非是想保存实力罢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说错,无论如何他必须要率领大军支援,包夹草原诸部。
洛乾很不舒服,这种被人掌握着主导的感觉,特别是对方还是自己的儿子。
“走。”
洛乾一挥绣袍,就要带人离去。
“现在回头,为时不晚。”
临走前洛乾留下这么一句话,又仔细观望了洛轩的脸色,只是依旧古井无波,没有半点“迷途知返”之色,他不禁心中失望。
他心中愤怒,无比的愤怒,愤怒这般一个优秀的儿子迟早有一天要与自己兵戎相见,而且自己会亲手将他捉拿,这个儿子……等于是死了!
看着洛乾一行人走远,李靖方才起身,刚才开始他便是一直插不上话来。
而且,这话题是越来越激烈,传出去一句都是诛九族的大罪,着实让他汗颜。
“大王此番倒是急切了。”
李靖委婉地说道。
洛轩沉默不语,微微颔首:“爱卿所言甚是,适才孤情难自禁,心绪难平,方才有此言论,确有些尖锐。”
李靖无奈苦笑,大王虽已认识到,然为时已晚,威胁之语已出口,当务之急,应是思考如何在夏国边境再与大梁一战。
忽而,李靖察觉洛轩目光一直停留在离去众人中齐王的身上。
洛轩似察觉到李靖的目光,微微一笑,甚是神秘,道:“孤给齐王备了一份厚礼。”
“厚礼?”
李靖茫然不知,何来礼物之说?
“爱卿稍安勿躁,待些时日,孤邀爱卿一同观一出好戏!”
洛轩朗笑出声,转身步入营帐,做起那令人厌弃的字谜人。
…………
大汗,如今我等是否要坚守代城?
有人发问,铁勒赤稍作迟疑,代城乃代郡治所,城墙高耸,城厚物资丰饶,若坚守,倒也可行。
然而,此念转瞬即逝,铁勒赤摇头道:“代城虽固,然被围不过二月余,必自溃,难以久持。传吾令,明日所有兵马集结,弃代城,随本汗突围,冲破上谷城梁军之阻,返归草原!”
唯有回归草原,方有更多周旋之机,那是他的主场!也不知道当他真回到去了,发现自己家都被扬了,甚至连克烈部好不容易拿到手的祭天金人都给缴获了,老婆都给俘虏了,会是个什么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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